高阳和景明之间的对话完全是因为太熟了, 关系已经很稳定~才会说这种看似扎心的话。


    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两人才能这样毫无压力的拿出来给观众们看, 让外人评价。


    景明已经不像一开始一样，内心拒绝高阳却要逢场作戏，当他第一次和高阳发生关系的时候, 其实高阳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已经是特殊的了, 毕竟他还不至于为了那点积分献身的那么彻底。


    就像一个亿万富翁, 会为了区区几十元出卖身体？就算他贪财，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而高阳, 大概是被欺负习惯了，挨揍这件事情从认识开始就一直发生, 这都两百多年了, 早就变成了一种情趣。再说了，景明也没有下死手，高阳粗神经，就算生气, 过个一两天也就忘了。


    “你看她，不要带入角『色』本身，你把她当做积分，看到积分刷的一下多了五六万, 就那种眼神，懂了吧？”高阳很了解景明, 毕竟朝夕相处, 他知道景明非常在乎积分, 这大概和大部分人喜欢看到自己存款增加一个道理。


    “行了，你再拍一次试试。”高阳把对讲机塞回了导演手上，看他一脸茫然带着十足求知欲看着他，丝毫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就挑了挑眉，催促道，“可以开始了。”


    “再来一次。”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导演也没啥办法，毕竟是金主，他能咋滴？难道还扔出去不成？那以后他可就一个片子都别想拍了。


    这一次的拍摄就顺利的多了，就算没有达到导演最理想的状态，却比之前要好上无数倍，至少看上去那种眼神的确是柔和了不少，虽然看上去也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


    毕竟景明不是那种表情特别外『露』的系统，再说虽然有进账很开心，但十积分一百积分或者几万积分，给他带来的喜悦真的很有限，他只是喜欢存款变多，又不是对积分有着强烈的需求，就算是让他看到积分一下子多了个几千万，他也还是这种表情，就像是你每天吃三顿饭，突然有人给你只能在食堂使用的饭卡里面充值三千万，也并不会让你感到高兴，毕竟没有那么大需求。


    景明向艾阳告白那一段，因为在导演制作人编剧演员们的集体抗议下，高阳无奈妥协了，气呼呼的看着他们把暴揍一顿然后强吻威胁，变成了暧昧的壁咚，强吻后艾阳挣扎，被制服时摔在地上，而景明用手掌垫在她脑后，这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待遇！


    可景明却演不出来导演要求的“求而不得的哀伤”，“被触碰伤口的暴怒”，“失去理智的疯狂”，而扮演艾阳的女主角，其实也是半斤八两，只不过这场她的戏份比较简单，倒是没太感觉到压力。


    “你们要是这样下去，别说三个月拍完，给你们三年估计也是白费功夫。”高阳因为妥协的很不甘愿，心中还有怨气，什么叫做“涉嫌血腥暴力就算拍摄完总局也不会过审”？我又没让那女人真的被揍得像他那样，满身的淤青，只不过让表示出来被揍得很痛，有点地方被弄青了而已，级别下降很多好不好！


    这场戏卡了两个小时，导演抓着景明讲了一遍又一遍，可景明总是演不出来他想要的那种感觉，明明每个动作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甚至连他近乎苛刻的要求，“艾阳拒绝你的时候，你不要直视她，眼睛往下面看，特写的时候要睫『毛』微微颤抖，但是不要面无表情也不要笑得太过，只有嘴角微微勾起”这些都做到了，但是就是看起来没有一点灵『性』，就像是机器人一样，那种业余人士看不出来的违和感，让他非常别扭。


    “行了，就这样吧。”高阳看他们壁咚了两个小时，从壁咚女主到壁咚导演，然后再到某客串的视帝来壁咚女主、壁咚景明，拍摄了一次又一次，反正高阳是看不出来太大的区别，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吃醋了！吻戏虽然是借位的，但是看起来也是让他心情不是很舒适。


    其实要怪就怪晴空公司太大牌了，为了能够巴结高家继承人，内部也是厮杀了好久，现在的导演完全是靠成绩靠作品才坐在这里的，作为一个知名电视剧导演，高水准当然也是高要求，景明工作的时候脾气很好，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脾气好到爆，要不是旁边有高阳时不时的嚷嚷已经很好了，不要再拍了，景明就算是在反复拍摄到天亮，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景明的坏脾气是针对敌人的，欺负高阳那也只是一开始宿主误会了高阳，后来每次动手都是高阳主动挑事作死，没有一次是无缘无故的挨揍。对其他人，只要没有感受到敌意，景明就可以做到完全无视，或者是如春风般温暖，主要看关系和需要。


    高阳一个总裁，就算景明帮忙处理公务，也不能闲到每天都来现场看进度。


    在别人看来，这么大的集体继承人，能连续三整天呆在这里，就已经是很难得了，简直就是专门给景明镇场子的，尤其这三天高阳每次怼导演都是为了景明，本来剧组人员就已经对景明很客气了，这三天下来对他更是像对小祖宗一样，就连导演对景明的态度也不太像别人，三次ng之后就没有耐心的破口大骂。


    这主要是，景明每次都能够完成他的所有要求，可偏偏他却想要精益求精，景明一直没脾气的跟着他重复拍摄，毫无怨言，但剧组里面的工作人员已经有人开始抗议啦，比如他的老朋友，副导演就私下说他能不能不要没事找事，这么个奇葩剧本还想按照冲奖的要求拍啊？就算景明达到了他的所有要求，就冲着这个剧本，也是拿不到奖的。


    景明的一颦一笑都完美的呈现了剧本上的要求，可连续一周的拍摄，拍得导演都要疯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演员，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


    表情动作都非常到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完美，不管是镜头感还是站位姿势，总是能够让自己完美的呈现在镜头里面，让他哭就哭让他怒就怒，也不是为了颜值就放不开表情，但就是没有那种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的灵气。


    有的人演戏演谁都像自己，有的人演戏演谁像谁，有的人演戏演谁是谁，而景明……明明没什么不对，但就让他觉得有一点点违和。


    “高总，景明在寝室那个棚拍摄呢。”高阳的车刚停下，就有工作人员认出他的车子走了过来。


    “好。”一脚油门来到寝室，上楼之后就看到导演坐在摄像机后面愁得直拽头发，“这又咋了？”


    “高总你这剧本真就不能改？这剧情拍摄出来实在是太奇怪了！”导演简直都要快被折磨疯了，他一开始还催眠自己，这是为了巴结领导，只要领导高兴就可以了，但是拍摄这么久，越看越奇怪，看得他恨不得从头来过。


    “我什么时候说不能改了？拍摄之前不是改过挺多么，拍摄之后也没少改啊，连告白的场景都给我改成那样，人设也给我改成了四不像，我说按照我的想法，你们说过不了审，你说我哪没让你改了？”高阳心中觉得冤枉，也不摆总裁的架子，坐在小板凳上，一样一样和这家伙掰扯。


    “我说景明和艾阳的设定就应该呼唤，你让景明演女角，然后硬找一个一米九的女模特演男角，我就没见过哪个女配因为男女主角在一起，吃醋之后陷害男主角的！”虽然明知道不能改，但导演还是很崩溃的说出来心中压抑很久的纠结，吐槽出去心中舒服多了。


    “她同『性』恋不行么？”高阳眨了眨眼睛，无辜的问道。


    “不行！总局不允许同『性』恋。”要是能拍，他还纠结啥？！就是纠结怎么不说成同『性』恋的情况下，让着一切都合理。


    “不允许同『性』恋我知道啊。”要不然他就直接拍同志片了，不过高阳还是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为啥要改掉我的设定，重生复仇不是更合理么？之后发现是误会才在一起，这样前期暴力才会合理。”


    “都说了！同『性』恋不过审，暴力血腥不过审，封建『迷』信不过审！这又不是仙侠片，一个现代剧你整这么多幺蛾子，你想拍完之后只能自己回家欣赏么？！”导演也是很气了，原来的设定是比较合理，按照设定走的话剧本是丝毫没有问题的，但是！这些元素都是被禁的东西，就算是高家家大业大，也不能和国家政策作对，最后改来改去，就算几十个人研究了十几天，改完之后还是这种四不像，要么设定不合理，要么剧情不合理，保留了那些高阳死活不让改的地方，其他地方怎么也圆不回来。


    “我不管，其他的都能改，这些就是不行，景明就是要暴力强势，动不动就揍人，反正艾阳就是个小可怜就对了，但是结局一定要圆满，大学分开之后上班以后破镜重圆，其他你自己看着办。”作为一个花了钱的买家，那些事情是他们这些拿着酬劳的人才需要愁的事情，啥都找自己算什么？那要那么多编剧吃白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