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我回自己房间了,你有事叫我哦。”她轻笑一声,朝他挑了挑眉,拿起他吃剩下的碗和勺子走了出去。
她终于离开了房间,拜恩里躺在床上,松了口气。
回忆起与她所有的相处时光,拜恩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顾之绾刚走,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那么现在敲门的只有利利莎。
他正了神色,道:“进来。”
利利莎一身女仆装,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看了看他,她的神色看起来十分担忧:“拜恩里你还好吗?”
“我没事,只是生病了。”一如既往的冷淡的神情,平波无奇的语气。
“谁给你治的病?那个埃笛.夏普?她有这么好心?”
听着利利莎诋毁顾之绾的话,拜恩里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皱了皱眉:“确实是小姐给我治的病。”他特意稍微加重了小姐这两个字,意在让她尊敬地称呼顾之绾。
然而利利莎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只是朝他挤眉弄眼道:“亲爱的拜恩里,你真厉害,竟然能让那个埃笛.夏普都这么看重你。”
利利莎顿了顿,神色有些轻松起来,“夏普伯爵的丧事应该就在这段时间了,等夏普伯爵一死,夏普家族差不多就倒台了……对了,千金小姐那边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可别又让她撑起了夏普家族。”
拜恩里下意识回避了这个问题,只是道:“夏普伯爵一死,夏普家族差不多就倾覆了,小姐她……没关系的。”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利利莎小心翼翼地转身离开,等外面的小路没有人时,她才小跑出去。
拜恩里看着她出去,房间猛然安静下来,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隔壁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小姐应该是出去了,他这样想着,终于安心躺在了床上。
隔壁的顾之绾在拜恩里房间的开门声响起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该来的,总算都要来了。
她扑到床上,将头埋进枕头里。
——
拜恩里的身体很好,即使是发烧,休息了一两天也就痊愈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他眼神中蕴含的情绪越来越复杂。
因为,很快地,他将会成为间接害死她父亲,也就是害死夏普伯爵的人,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她知道这件事之后她会如何对他。
是将他送入牢房中,从此以后再也不见他还是声嘶力竭地指控他,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他?
不论哪种都不是他想看见的,拜恩里低下头,握紧了拳头,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吧。
等他成功复仇,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到她面前负荆请罪。
他压下心中所有复杂的情绪,带着平波无奇的眼神,拿着花篮,低着头推开门走进了顾之绾的房间里。
顾之绾见拜恩里走进来,勾起唇角微笑:“我要的东西呢?你拿来了吗?”
拜恩里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花篮递到了她的面前。
顾之绾低头一看,能看见许许多多被拔得乱七八糟的各种不知名的小花安安静静地躺在花篮里。她看了看这些小花的根部,粗糙不已,一看就是拜恩里乱拔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低头的拜恩里,轻笑一声,揶揄道:“拜恩里,这些花被你拔得真可怜,若我让你去拔玫瑰花园的花,只怕被我的母亲一看到,定让花匠们追着你打。”
“……小姐,拜恩里不是故意的,很抱歉。”他低着头很认真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