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绾正想转头说让他离她远点，却突然看见了他眼中的金光，她看得愣住了。


    金光消失后，她才察觉到他们两个人靠得实在太近了，不知道的人从窗外看去甚至会以为他们在接吻。


    顾之绾伸手用力地将他推开了一些，然后她的视线再次移到他的脸上，发现他一直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季烩言自豪地说，“你刚刚看我入迷了，”他又凑近了她一些，“我很帅是不是？”


    顾之绾冷漠脸，“我刚刚不是看你入迷，我是看你的眼睛入迷了。”


    季烩言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地道：“眼睛那也是我的眼睛。”


    顾之绾：“准确地说，不是你的眼睛，是你眼睛里的金光。”


    季烩言：“就算是眼中的金光，那也是我眼睛的一部分。”


    顾之绾无话可说，低下头继续画着符纸。


    季烩言这才问：“什么金光，我眼中有金光？我怎么不知道。”


    顾之绾的动作顿了顿，她淡淡地说，“季烩言，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这次她的语气并非平常那种淡淡的语气，而是带了一些漠然和凉意，仿佛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鸿沟的这边是他的世界，鸿沟的那边是她的世界。


    他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好像他再怎么接近她，也到不了她所在的位置一样。


    这种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他也体会到过。


    季烩言一拳捶到桌子上，声音有些变形，“知道太多又如何，孟不医，你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


    顾之绾吃惊地看着他的手，他的手破了口子，在流血。


    她有些惊讶地说，“季烩言，你的手流血了，去医务室吧。”


    季烩言：“我不去。”


    身边有几个学生围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季烩言立刻恶声恶气地把他们全部吓到一边。


    顾之绾站起身，抓住他的手臂，请求道：“季烩言，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她的脸色淡淡，眼中有些对他的担忧，季烩言看着她，没说什么，只是顺从她的力度向外走去。


    顾之绾扶着他的手臂，低着头，语气带着迷茫轻声说，“季烩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初救了你，到底是对是错，我是将你从黑暗中救赎，还是在带着你走向黑暗。


    季烩言的视线撇到看起来有些迷茫的她脸上，久久没有言语。


    两人走到医务室，季烩言走到里面的椅子上坐下，校医拿着棉花棒，先给他的手消毒，再将季烩言手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


    包扎的过程中，季烩言很安静，顾之绾也没有再说话，唯有校医一直在念叨“怎么这么不小心”，“最近的年轻人真的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等你们老了要如何”类似的话语。


    包扎结束后，季烩言率先走出了医务室，无视了身后校医还没说完的话。


    顾之绾手中拿着校医给的药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站在医务室门口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