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顾之绾作为孟不医的到来，在禁池前与孟百航的相遇，这不仅是对于从未体验过人间各种感情的孟不医的救赎，也是对于失去了妻子、女儿和姐姐的孟百航的救赎。


    上天最后还是看不下去了，将顾之绾送到了他的身边。


    然后孟百航握住了她的手，认她做了女儿，将她当作他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去爱她。


    ——


    顾之绾简直不敢去想，温和的孟百航发怒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孟凉锦说到她死去那刻的时候，突然轻笑了一声。


    她低下头，眼睛隐藏在了刘海里，“我以为那已经结束了，”然后她抬起头继续说，“但那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我这辈子，对所有的事情都问心无愧，也没有复仇的心思，”她看向季烩言，“我唯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我给予了你生命，却没有给予你一个母亲的责任。”


    孟凉锦很真诚地说，“很抱歉。”


    季烩言蠕动嘴唇正想说什么，孟凉锦继续说了下去，“我死后.....”


    季烩言闭了嘴，认真地听她继续说。


    孟凉锦死后，没有去往阴曹地府的鬼门关，而是变成了人间的一只鬼。


    那时她的神智浑浑噩噩的，意识也不是很清楚，就在人间无意识地飘荡着。


    后来，她飘到了这条小巷子，到了现在的这个餐馆里，看见了她现在占据身体的那个老板娘。


    老板娘长得很平凡，她看起来没有丈夫，一个人经营着这个小小的餐馆。


    餐馆在巷子深处，所处位置其实十分不利于经营，来餐馆吃饭的也没有多少人，有时候好多天都没有人来。


    孟凉锦的神智还是有些迷糊，不过她能感觉到这个老板娘似乎很孤独的样子，她好像一直在等着一个永远也不会再出现的人。


    孟凉锦就飘在一边懵懂地看着她洗碗做菜煮饭，这些事情好像她以前也经常做。


    大概是有一些熟悉的感觉，孟凉锦便一直呆在这个小餐馆里，没有再流浪。


    直到有一天，老板娘突然开口说，“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呀？你也在这里等一个人吗？”


    孟凉锦说，“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老板娘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在说什么啊，这里哪里有人。”


    孟凉锦急忙说，“有的，不过我不是人，我是鬼。”


    她听不见的。


    孟凉锦疑惑地看着她，一直没有听到回应。


    似乎打开了闸门一样，老板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有时候有感而发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她一说话，孟凉锦也开始说话。


    孟凉锦听得见她说话，老板娘听不见孟凉锦说话。


    两个人说得牛头不对马嘴。


    这样子过了不知多久，有一天老板娘趴在餐桌上写纸条，写着写着就开始流泪。


    孟凉锦飘过去看，发现她写的是和她在等的那个人的事情。


    最近孟凉锦发现她凝聚意念的话，好像可以抓住一些细碎的东西。


    老板娘睡着后，孟凉锦把那张写着“我很想你”的纸条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