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绾进入了格尔林堡，前往之前里琼斯一世刚刚和她口头约定的他寝宫旁边的宫殿，圣彼安宫。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住在这个宫殿了。


    她还没有走进圣彼安宫，身后突然传来里琼斯一世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情绪，仿佛只是问她一个普通的问题一样，“多维尔伯爵，你刚刚去哪里了？”


    顾之绾转过身，正巧撇进他那双泛着冷意的眸子里，她立刻低下头，虔诚地说，“陛下，我刚刚只是在格尔林堡里随意地走动了一下，”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陛下应该也知道我第二次来格尔林堡，还不怎么熟悉这里。”


    里琼斯一世看了她一眼，只道：“我会替你安排仆从，以后不懂地就问他们，”他沉了沉声，继续说，“多维尔伯爵，我不希望你单独行动，以免遭遇危险。”


    他的言外之意其实并非如此。


    给她安排仆从，一则是有人方便，她如今成了里琼斯一世的人，被议会的人盯上是很正常的，旁边一直有人的话就不容易被谋杀，二则是为了监视，这才是重点，即使她立下了那种效忠的誓言，他也并不完全放心于她。


    因为就算她死了，里琼斯也还可以有很多很多效忠的人。


    心下如此想，不过面上要维持人设。


    顾之绾哈哈大笑，笑声颇有不屑一顾的风范，“陛下，我怎么可能会遭遇危险，至今为止，就算战场上的那种危险，我每次也都能凯旋。”


    里琼斯平静地看着她，语气里带了一丝压迫，“多维尔伯爵，仆从随后就到。”


    眼见气氛不对，顾之绾噤了声，立刻低眉道：“陛下，遵命。”


    看着她一会儿，里琼斯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径直略过了她。


    走了一会儿，见顾之绾还杵着不动，他淡淡地说，“跟上我。”


    顾之绾点点头，立刻屁颠屁颠地跟过去。


    穿行在长长的走廊之上，在又走过了一个弧形的拱门时，里琼斯突然开口问：“你为何效忠于我？”


    他停了下来，长长的斗篷划出一个弧度，慢慢垂在身后，在地毯上投下一片阴影。


    空间里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顾之绾看着离她不远却背对她的君主，笑了笑才说，“陛下，您是受天父庇佑之人，是上帝派来的圣子，我唯有跟着您，格莫尔才能迎来真正的永世光明。”


    里琼斯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并不把她这一套说辞放在眼里。


    “多维尔伯爵，说实话。”


    顾之绾深呼了一口气说，“因为我跟着陛下才有饭吃。”


    她是面包师的女儿出身，能获得如今的荣耀全是靠着自己的勇气和不断的打拼，但如果没有五年前里琼斯王子在国王面前对她的美言，她这种平民根本没有成为军队高级指挥的机会，更别谈能实现站在战场上指挥军队作战的梦想了。


    一个人的信仰又需要什么理由呢？


    根本不需要太大的理由。


    所以她的效忠只会给他一个人。


    并且，永不背叛。


    永不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