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想要抽出手里的佩剑，低头一看，却发现身上的武器全部消失了。


    教皇突然低声笑起来，“你这样的方法，我不是非常喜欢呢。”


    然后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冷意，“你不会想知道，我能做出什么来。”


    “如果你敢死，那我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反正我已经背离了原先的信仰，我的罪恶已经存在，那我就顺理成章地利用神谕，告诉他们，在陛下的统治下，格莫尔会迎来灭亡，你猜，如果我这样说了，陛下会怎么样？”


    顾之绾嘴唇颤抖得话语都未成调，“你...你...你这个....”


    教皇静静地看着她，“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作出决定，我会如何做，就全部看你怎么做了。”


    窄仄的空间安静得不可思议。


    顾之绾慢慢顺着墙滑落在地，原先就算身中数刀、丢掉半条命都没哭的她，如今怔怔地流着泪说，“我...我做。”


    教皇扯开嘴角笑了笑，凉凉的意味，“好。”


    然后他看见她站了起来，眼中全是赤裸裸的恨意，“如果你敢胡言乱语，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同你玉石俱焚，我就算变成亡灵，也会找你算账！”


    教皇说，“你大可放心，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那个事情他不过只是用来威胁她罢了，他绝对不会做的，他只需要把朗迪要他做的事情做了就可以了。


    到现在为止，就只剩下她的神女册封仪式了。


    走之前教皇冷冷地说，“明天的神女册封仪式，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错。”


    ——


    长长的红地毯从神殿的外面，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弧形拱门，一直铺到神殿内的神像前。


    顾之绾从华丽的双驾马车上下来，一张精致的脸面无表情。


    被挤到人群外面的缇乌·米勒一看见她，就开心地大叫：“神女大人！神女大人！”


    她一开口，就有无数的人开口。


    “神女大人，请庇佑格莫尔的领土！”


    “尊敬的神女大人，请带领格莫尔走向胜利！”


    “神女大人，请让和平重新降临格莫尔的土地！”


    无数的民众争先恐后地高呼着神女大人，他们每个人的情绪都异常激动。


    唯有顾之绾面无表情。


    她穿着一身整洁无瑕的贴身白裙，黄色的束腰将她的细腰收了出来，她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白色的宝石项链，项链的末端，是红色的十字架，鲜红得仿佛血液一样。


    她的头顶戴着教皇替她准备的孔雀翎羽，额间还纹了不知名的金色花纹。


    墨色的头发被打理成无数的小辫子散在肩上。


    有风从神殿内吹出来，带起了她的衣裙摆动，带起了她的发丝飞扬。


    她缓缓走过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拱门，穿过无数垂着的白色丝绸，她快要走上神殿时，有穿着漂亮衣裙的女童替她洒着或白色或红色的花瓣。


    空气里暗香浮动，空间内一片欢声笑语，唯有她面无表情，像只是为了仪式而仪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