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被封为神女，就不再能像之前一样回到格尔林堡了。


    顾之绾刚一在神殿落脚，就有人来传消息，说陛下请神女去王宫内一趟。


    顾之绾如约而至。


    威斯特宫内，里琼斯一世头戴金色王冠，身披黑色羊毛斗篷，手握国王权杖，站在台阶上看着她。


    顾之绾穿过一扇又一扇的拱门，来到了他的面前。


    纷纷扰扰的光线中，弧形拱门的阴影下，里琼斯的神色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他梦中的她，穿着精致的白裙，微笑着来到了他的面前。


    可是眼前的这个她，终究不是。


    他闭了闭眼，沉寂了眼中所有的妄想，眼中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他唤，“神女。”


    顾之绾站在原地，下意识像之前一样同他行礼，她低下头，神色染着悲伤，“陛下。”


    “神女。”


    他又这样叫了她一次，他的话语里泛着淡淡的讽刺。


    “恭喜你带着神的旨意带领格莫尔胜利。”


    顾之绾摇摇头，连声说，“不是的，陛下，成为神女并非我所愿，我是为了陛下的格莫尔而战斗的。”


    里琼斯淡淡勾唇，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如果之前的他因为她那次的话语，内心还是相信她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已经不敢相信了。


    自从看到那一幕。


    他突然觉得她以前的忠诚都像是披着皮的光，他轻轻一摘，那光线就慢慢地，全部散落了。


    太远了。


    那光线从他的指尖透过，他一束也握不住。


    他紧紧握着权杖，然后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多维尔，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忠诚的部下。”


    话音刚落，顾之绾的脸色转瞬间变得煞白，她脸上的泪珠不断低落。


    “不是的，陛下，不是的，我从来没有背叛你，陛下....”


    她朝着他走过去，想要和之前一样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行吻手礼。


    “陛下，我没有....”


    里琼斯拿起国王权杖，横在她面前，语气里泛着冷意，“你别过来，你没资格。”


    他从衣服里拿出那把精致的匕首，像烫手山芋一样丢在她的面前。


    之前他一直把这匕首放在身上，如今却恨不得把它毁灭，来终结他的愚蠢。


    匕首刷的一下掉在了柔软的红地毯上。


    顾之绾愣愣地看着它，像被抽了魂一样一动不动。


    里琼斯冷哼了一声，不再看她，转身离开了威斯特宫。


    他离开后很久，威斯特宫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安静得不可思议，她慢慢蹲在地上，轻轻地哭出声，不断重复着，“陛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将匕首紧紧地握着，任凭眼泪一滴一滴掉在它的身上。


    良久，她迅速站起身，脸上像是找到了最后的稻草一样的表情，离开了格尔林堡，回到了神殿。


    神殿内，教皇闭着眼，十指交扣，垂首祈祷。


    顾之绾一进去就立刻颤声说，“教皇冕下...教皇冕下，有没有办法脱去这神女的身份。”


    教皇愣了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