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迟宴表情不变,只反问:“是么?”
两个字落下,许迟宴手指微动,就有一把剑从许迟宴身上发出,刹那便到达了那掌门的面前,被他两指握住。
才发现自己额头都是冷汗。
真是大意,完全没想到魔头的内力已经深厚到了如此地步。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另外两个掌门大惊,忍不住想拔出剑,被那人阻止了。
再对峙下去就是要打起来了。
他们忌惮魔教,自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打。
更何况今日是来谈判的。
掌门一尽量抑制心里的怒气,皮笑肉不笑地硬生生扯出一句话来。
“许教主如此做派,可是不把我们三门派放在眼里?”
许迟宴正想开口,一旁的顾之绾突然上前一步,同时邙毒的嘶嘶嘶声更响亮了,是一副极具有攻击性的姿态。
她的声音淡淡且不响,却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是又如何?今日本就为的只是暗五那个叛徒的所在。”
她与暗五说起交情也不过是几次一同出任务而已。
她不傻,之后深想起来,以教主的实力,那次又怎会如此重伤。
暗五居然伤了他,她与暗五的那几份交情一下子被碾压成灰烬——更何况暗五本来就是假装的,说不定那次围困也有他的份,浓厚的心思斗转上来,便是将他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暗五为什么回来找她,又告诉她教主的所在地,不管他是真重伤还是假重伤,那都是掺杂着一种隐藏极深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的恶意——为了隔阂他们。
暗五又为何笃定她一定会听他的话去,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她的心思居然连暗五都看出来了。
可是教主看不出来,也可能他没注意。
但悲哀也只是一瞬间。
她这一生对于很多人都是存着似有似无的杀机,反倒没有几个在乎的人。
爹娘是两个,可他们都去了。
如今只剩下教主。
能够好好活着对她的意义极为庞大,而这些都是他给的。
处境艰难时,他伸出援手。
因为眼睛,她被所有人说成怪物,而他觉得她的眼睛好看。
在暗五面前替她说话。
她身处地牢时,这个人破除重重阻碍来救她。
他抱着她时那温暖的怀抱,便是让她在睡梦中都觉得安心,她那时好像做了一个十分温暖的梦,只希望这个梦可以一直继续下来。
她知道他对她的好都是掺杂着难以猜透的心思,至少她不懂,不可深究,不可深究,她的身份也本就不可深究,不可妄想,她也只想浮于表面,告诉自己,他就是对自己好的。
那是从荆棘丛中长出的妖异的花朵,吸收着血液长大,花叶花茎花根都是带着刺的。
但,这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天地之大,她这样的人这样的处境,也唯有带刺的花朵可以采摘。
便是饮鸩止渴,也不要再回到之前那种生活。
后来她又不小心没抗住生病了。
这个人跟她说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