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她还是维持原先的定位，一个什么都不知道，渴望出去玩耍的病人，如此罢了。


    “和医院相比，我还是喜欢这个地方，我以后还常来这里玩，好不好？”她在原地高兴地转了个圈。


    宋降尘说：“好。”


    她走到忘川河边，水里倒映着她的笑脸，她的样貌柔和而精致，像是春风拂面，轻轻瞧上一眼，心情也会变得舒适些。


    宋降尘走过去，站在旁边望着河面。


    “宋降尘，”她突然开口问，谈论生死也像是谈论一个普普通通的话题一般，“我还有多少年可以活？”


    宋降尘沉默。


    他未说话，顾之绾又接着替他说了下去，她笑了笑，“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对不对？”


    宋降尘还是沉默，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生死簿上有她的名字，却没有她的今生。


    “其实我也知道我肯定活不了多久，我的心脏病已经这么多年了，从不恶化但也从没变好过，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着一样。”


    她蹲下去，“我也不想生来就这样的，可是这种东西不是我能决定的，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废话，谁想要一个随时可能猝死的身体，要是她不小心猝死了，她不仅没地哭去，还要回去接受惩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不知道能活多久，但不管活多久，我都会好好活。”当然要好好活，活到任务完成就可以溜了。


    她对他笑了一下，表情似乎很无奈，“突然就想说了，这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总算说出来了。”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挺痛快的。”


    宋降尘道：“你喜欢就可以过来，有那条项链在，不用特意选到晚上过来了，在病房里就可以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加了一句：“你可以带你的速写本过来地府画画，只要画不让其他人看见就可以。”


    顾之绾立刻想到法子，“那我就把画的跟以前一样全都给你就行了嘛。”


    宋降尘怔了怔，才想到可以这样：“那你都给我好了。”


    顾之绾突然说：“宋降尘，你刚刚笑了。”


    宋降尘的脸上很罕见地出现了疑惑的情绪：“我有吗？”


    眼见他居然想要信以为真，顾之绾哈哈笑起来，“我骗你的，你没笑。”


    紧接着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你笑起来肯定非常好看。”


    宋降尘问：“像你这样好看吗？”


    顾之绾被他的话弄得卡住了，卡了一会儿昂起头：“你跟我怎么能比呢，那肯定是我比较好看。”


    宋降尘道：“黄昏了，回去吧，我送你。”


    顾之绾看了看天，此时天色仍旧大亮，而且没有太阳，疑惑地问：“黄昏了吗？”


    宋降尘边说边往外边走，“这里是看不出来的，再不回去很快就要天黑了。”


    顾之绾点头。


    离开地府的转换契机在之前的某某度假区牌子上，这次她望过去，那上面变成了鬼门关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