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张北国看着道长面无表情的脸，顿时心里一冷，有点慌，“算什么账？我可没钱啊，我都跟你说了，这几天吃你的喝你的，等我们的人来了之后一块跟你结账。”


    道长冷冷的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张北国有些莫名其妙，“那还有什么？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你啊？欺负姚琪可不算啊，是她自己主动要求跟我切磋的，她游戏打不过我也不能赖我啊。”


    “别装糊涂。”道长白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记事本，“到今天，你们一共欠我五百三十一万五千。”


    “啥？！”张北国愣住了，然后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抢钱啊？”


    “不，我不是抢钱。”道长严肃的看着他，“我这是勒索，不给钱就撕票。”


    张北国气乐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勒索我们，胆子够大的啊。还敢要五百万，你想钱想疯了？”


    道长原本转身要走，听见这话有些怒了又转了回来，脸上杀气四溢，掏出记事本，一行行的念了起来，“17年3月12日，暮生生来访，招待餐费若干算是我请的，然后她带走牛肉十公斤，一公斤八万四千元元，一共是八十四万元。6月来访，招待餐费一万两千元，带走牛肉十公斤……”


    “八月苏洛晨来访，暮生生托人带走牛肉五公斤，四十二万元。”


    “十月份，你前来找我咨询情报，情报费十万元，你没有付钱。为了救你，一共花费一百一万元，给你治疗，修养，再加上最近的餐费，一共是六十三万一千元。”


    “一直到今天，你们在我这里欠费总计五百三十一万五千元，零头我给摸掉了。”


    看着那长长的账单，张北国彻底懵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啥牛肉八十四万啊？你就是抢钱也没这么狠啊？”


    “我这都是明码标价，不信你可以自己上网查查价格，八十四万日元我一分都没赚你的。”道长似乎有些生气，把账单摔在了张北国的身上。


    “哦，你说的是日元啊。”张北国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胸脯，点了点头，“那不是很贵，我以为你要rmb呢。”


    “我想要美元，你们给吗？”道长冷着脸，“你说说你们，每次来我这都要吃牛肉，这还不算，还连吃带拿的，你们能不能要点脸。每次从我这拿情报，没有一次付过钱，老娘一天天的打工挣钱容易吗，老给你们倒贴钱。”


    张北国张大了嘴巴，傻愣愣的被道长喷了半天，似乎觉得理亏，连句话都不敢说。而且之前自己还误会她了，以为她是要绑架自己，借机勒索财物，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不太对。


    “惭愧，惭愧，道长你说的我有些无地自容啊。”张北国觉得道长也挺不容易的，不敢她还有些疑惑，“不过，我有件事不太明白啊，你为什么要救我，要说为了钱，这点钱也不值当啊？”


    “算你聪明。”道长冷哼了一声。


    “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把我关这里也好几天了，到底有什么打算，您总得告诉我吧。”张北国此时说话客气了许多，毕竟自己确实欠了人家钱，而且还欠了人情，钱好还，人情难还。


    道长忽然笑了，只是笑容中带了一些不明意味，“不着急，张哥您先多休息几天，等这阵风过了，咱们再慢慢谈。”


    “别，你不着急，我可着急。再说了，我单位满世界在找我呢。你把我关起来不露面，能把他们急疯了，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来我可说不准。”张北国马上伸手打断了道长的话，特别认真的说道，“还有，别叫我张哥，我听着瘆得慌。凡是叫我张哥的，没有一个省油灯，全都是想占我便宜的。咱们还那么熟，你叫我张北国、张先生都可以。”


    “现在无论是你们自己人还是，你们的敌人，全都在找你。光是昨天，江户城里就发生起了三起枪战，全都跟你有关系。”道长笑了笑，不以为意，“当然，张哥你这么重要的人物，不来点大阵仗还配不上您的身份。”


    “要说起来咱们也是自己人，张哥不用那么见外。”


    “自己人？”张北国有些愕然，他没想明白怎么就跟道长成了自己人了。


    “如果不是自己人，暮生生怎么会让你来找我问情报。”道长很随意找了沙发坐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十分随和。


    “我还以为只是合作关系，而你是个情报贩子。”张北国皱起了眉头，“你是哪边的？”


    “这个不重要。”道长轻描淡写回答道，“张哥你是军方出身的，平常做的活都是走货。暮生生主要做的业务除了情报收集还有江户黑市生意，她垄断了九成的下生意，和六成的走私渠道，以前你走货都是她来配合，所以你们很熟。”


    “我和你们不是一个部门的，做的是除了江户城以外的生意，咱们没打过交道，不熟也正常。”


    “你们是？”张北国有些纳闷，道长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不过转念一想，只要是自己人就好办了，“算了，我不问了。我估计问了你也不会跟我说，你就说说你到底想干嘛吧？”


    “还是张哥明事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道长笑了笑，“就是想请张哥帮个忙？”


    “我能帮什么忙？”张北国有些莫名其妙，觉得道长神神秘秘的。自己就是个跑腿的，如果是打打杀杀的事道长自己的人就能搞定，其他的除了有点人脉以外也没什么别的能力了。


    “我听说张哥最近傍上了大款。”道长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张北国马上提高了警惕，马上把眼睛投向了水果刀，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语气也有些生硬，“道长你从哪里听说的，没有的事情。”


    “张哥您放心，我不是要打听大款的事。”道长笑了起来，“规矩我懂，您不必如此紧张。我要说的是，你们有了大款吃香的喝辣的，也不能让我喝西北风啊。”


    既然不是询问跟秦戎帅有关的事情，张北国眼神也缓和起来，但是他仍旧不解，“道长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哥以前在霓虹跑过货，应该很清楚我们经费来源吧。”道长换了一种姿势，慢条斯理的解释起来，“以前最大宗的就是将高强度碳纤维材料弄出去，靠着这笔生意，大家日子还算过得去。可是自从半年前，国内突然就不再要货了。这笔生意彻底做不下去了，暮生生有别的进项还不要紧，可我的日子就难过了，一直都是紧巴巴的。尤其是最近风声很紧，大的行动一个接一个，消耗也大。”


    “日子艰难，光是维持情报网运作就很不容易了，还要帮你们办事，你们总得表示表示吧，你们吃肉喝汤也不能让我喝西北风是吧。”


    张北国一下就明白了，自从秦戎帅解决了碳纤维材料的问题，国内就不再需要从国外进口这些禁运物资了，这样以前维持的走私渠道就算是废弃了。


    国内是省了不少钱，可靠着这些渠道获取经费的组织日子就不好过了，尤其是霓虹这边是主要材料来源地，就更是如此。暮生生之前也曾经抱怨过，不过她有其他的生意来维持，好歹过的去。


    苏洛晨和张北国几次来霓虹都是秦戎帅赞助的大笔经费，自然是财大气粗，不计成本。可是在霓虹的其他组织日子就不好过了，道长就是最明显的例子，维持着一个巨大的情报网，经费急剧缩水，这可就不妙了。


    “经费不够你们去找上级申请啊，你绑我是什么意思啊？”可张北国仍旧有些纳闷，道长把他扣住不放是什么意思？


    “要批经费最快也是明年啊，我眼瞅今年都过不去了。”道长看张北国懵懂的样，以为他是装傻充愣，不由得气不打一处出来，不由得恼怒起来，“我就问你一句，以前都是我们走货你付钱，现在突然说不要了是什么意思，现在这个生意还做不做了？！”


    “不做了。”张北国有些发傻，“国内自己能生产了还弄那玩意干啥？”


    “那我们吃什么？”道长猛地站了起来，掏出枪一把拍在了桌子上，“张北国，货已经备下了，给句痛快话，你要还是不要。”


    “你们这是强买强卖啊。”张北国一脸卧槽的表情，他觉得事情怎么这么魔幻。


    “我们都快喝西北风了，还管什么强买强卖啊。”道长怒目圆睁，“生产碳纤维的几家霓虹公司都快倒闭了，我们可是在里面入了股的。”


    “喂喂，讲点道理好吗？”张北国苦着脸，这事也不能怪他。他当初怎么也没想到，买了秦戎帅的货，竟然有朝一日导致自己被人用枪顶着做生意，这也算是蝴蝶效应了吧。


    张北国也不是三头六臂，也没有诸葛亮的智商，道长就是毙了他也不解决问题，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最后张北国一咬牙，干脆决定把秦戎帅卖了，“这么着吧，我把大老板介绍给你，让他想办法好不好，不然你干脆就地枪毙我算了。”


    道长考虑了一下，最后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张北国长出了一口气，“道长，这笔账过去了。现在轮到我跟你算算账了。”


    “你要干什么？”道长警惕的看了张北国一眼。


    “问你点事情，苏美尔人是什么？”张北国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嗦起来话就长了。”道长忽然眼睛就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