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秦戎帅一脸震惊的跳了起来，用难以置信口气的说道，“他们怀疑金佳？还他么的说他的嫌疑最大？”
苏洛晨点了点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扯他么的什么淡！”秦戎帅顿时就怒了，“这是怎么办的案，你看金佳那个样，像杀人犯吗？他连杀个鸡都不会，更别说拿刀捅人了。”
“警察办案不是看谁长的像不像杀人犯，而是讲证据。”苏洛晨无奈的看着秦戎帅，“另外，王应洲不是被刀捅死的，他在人用刀捅之前已经被毒死了。毒药装在安眠药瓶子里了，而那个药瓶上的指纹除了死者王应洲的，就只有金佳的了。”
金佳一下就急了，直接站了起来，激动的大声叫道：“我没杀他，这不是我干的。”
秦戎帅摆了摆手，示意金佳稍安勿躁。他压住怒火，反问道：“那好，既然有证据，先不说这个证据哪来的。就算是金佳干的，我就问一条，杀人动机是什么？金钱？情感纠纷？两人有仇？”
“什么就叫就算我干的，老板，你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啊。”金佳马上又开始抗议，“对啊，我干嘛要杀他。”
“这个警察还在调查，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不方便直接询问金佳，所以卡主了。”苏洛晨叹了口气，“他们现在只要找到了杀人动机，逻辑链完整了，就会提请批捕。”
“等会，我有点乱啊。”秦戎帅气的脑袋上青筋直跳，疼的他都没有办法好好思考了，他坐了一会，又问道，“你看啊，咱们这事详细的从头到尾捋一捋。”
“好，我给你捋一捋。”苏洛晨点了点头，“金佳是10点50分到达王应洲的小区，然后直接上了楼，据金佳说他发现王应洲家的门没关，就直接进去了。这个时候王应洲还活着，和金佳说了几句话，之后金佳就离开了。”
“没错。”金佳急忙点头，“我俩就要说了几句话，我看见他脸色不好就走了。出门之后我就到楼梯间里跟公司里人打了一通电话，打完之后我从楼梯间出来，发现他家门没关，然后人就发现死了。”
“唉，都怪我，我要是当时多待一会就好了。”
“拉倒吧，得亏你走了。你要是也在，弄不好被凶手一块给捅了，我到时候哭都没地哭去。”秦戎帅没好气的白了金佳一眼。
苏洛晨看了一眼手上的笔录，继续说道：“通话时间显示，电话是10点55分打的，也就是说，金佳在王应洲家里待了不到五分钟，然后在楼梯间里打了将近半小时的电话，然后他在11点23分拨打的报警电话。”
“然后呢？”秦戎帅追问道。
“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王应洲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10点55分到11点20分之间。”苏洛晨放下了笔录，“这个时间已经很准确了。”
“是挺准确的，可当时金佳在楼道里打电话呢，他有不在场证明。”秦戎帅长舒了一口气，“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打电话那不是不在场证明，他离案发现场一直都不超过五米呢。”苏洛晨摊了摊手，“他到底是不是在楼梯间打电话，这个电话那头的人也不能证明。”
“楼道里的监控摄像头呢？”秦戎帅连忙问道。
“没有。”
“电梯里的呢？”
“坏了。”
秦戎帅气的说不出话来，“怎么着，这就是没法证明王应洲死的时候金佳不在在房间里。”
“证明了也没什么用，王应洲是死于氰化物中毒。”苏洛晨拍了拍笔录，“警方完全可以怀疑，他在安眠药里混入了氰化物，然后再出门，这个不影响弄死王应洲。”
“警察在药瓶上发现有金佳的指纹，这个是关键性证据，对金佳很不利。警察想传唤他，这个事被我压下来了，现在大家想想办法吧。”
金佳神情颓唐的坐在一边，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呐呐自语道：“我真倒霉，真的，我没杀人啊。”
“什么叫想想办法。”秦戎帅不耐烦的说道，“你这话说的，我还能安排金佳跑路啊。”
秦戎帅烦躁的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转了几圈忽然说道，“这事不对啊，那王应洲身上那一刀是谁捅的？”
“这个事还在查，没有定论。”苏洛晨摇了摇头，“不过虽然捅在了要害，但是王应洲已经死了，那一刀其实捅的是个死人。”
“就不能是有人先下毒，然后又怕毒不起作用，于是再补了一刀。”秦戎帅脑袋里灵光一闪，急忙比划了一下，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苏洛晨。
“警察也是这么想的”苏洛晨翻了翻白眼，“这只是其中一个假设，刀把上没有发现指纹，不过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门锁也没有被撬过，明显凶手是死者认识的人。而恰巧的是，那段时间只有金佳在场。”
“警察没找到第二个在场的人，于是就认定金佳是凶手，这个也太离谱了吧。”秦戎帅觉得这事真的太扯了。
“第一，警察没有认定金佳是凶手，只是觉得金佳目前的嫌疑最大，在没有破案之前，他们可以怀疑任何人。而且现场有对金佳不利的证据，就加深了怀疑。”苏洛晨很认真的解释道，“第二，警察暂时还没有发现其他线索，可以证明现场除了死者和金佳之外还有其他人存在过，所以金佳就成了唯一的嫌疑人。”
尽管苏洛晨说的有道理，但是秦戎帅还是难以接受，“那除开这些不说，咱们就说一个，杀人总要有个原因吧，金佳没有动机啊。”
“我都说过了，警察还在查，他们只是把金佳暂定为嫌疑人。”苏洛晨无奈的提高了声音，“他们现在就在查金佳的动机，和有没有获得氰化物的渠道。如果真的查出东西来，就该上门逮人了，而不是传唤。”
“那我们怎么办？”秦戎帅想了想，又不死心的问道，“你不能接手吗？”
“这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我接什么手啊？”苏洛晨叹了口气，“这个事只能等警察来调查了，不过他们会随时向我通报情况的，我向他们做了担保，金佳在案件结束前哪也不去，就待在一个地方。”
金佳想了想，举起手发言道：“唔，那我就待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就好了，你们可以随时找到我。”
秦戎帅皱起眉头，“王应洲是咱们公司的人，你难道不能以这个名义介入调查吗？”
“不能。”苏洛晨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王应洲虽然职位很高，是金佳的副手，但是他的保密等级不高，而且他只是负责一些不太重要的项目，与天梭计划无关。”
秦戎帅愣了一下，这个事情他倒是没想到，于是回过头问金佳，“他负责啥的？”
“太空育种和航天实验室规划。”金佳挠了挠头，“有什么不对吗？”
“很不对啊。”秦戎帅有些难以理解，“太空育种是怎么变成你的副手的，难道不是负责天梭计划的人吗？”
金佳马上就抗议道：“你不要看不起太空育种，那个也是一门十分复杂的学科，王应洲是辐射变异遗传学专家。”
“而且之前是你说的，要让我多弄一些和太空相关的人才过来。天梭计划完成以后，咱们应该就考虑地外基地和殖民的事了，太空种植是里面的关键基础项目，所以我才把王应洲挖过来，担任我的副手，准备研究地外无土栽培技术和太空育种。”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秦戎帅愣了，没想到金佳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这个事情还真是设想，我们正在做研究可行性呢，等准备计划做好后再报告你，结果……唉。”金佳惋惜的摇了摇头。
“那这事都有谁知道？”秦戎帅追问了一句。
金佳想了想，肯定地回答道：“就我俩啊，这个计划还只停留在我俩口头设想中，他报告都没写完呢。”
苏洛晨摇了摇头，“肯定不是为了这事，王应洲的家里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个人电脑里也没有被人动过。”
“在他家里是肯定找不到什么东西的。”金佳也插了一句，“王应洲这个人保密意识很强，一个纸片都不会带出实验室的。”
“那他到底是为什么死的？”秦戎帅有些纳闷。
“等吧，警察这会在排查王应洲的社会关系，看看能不能有别的意外发现。”苏洛晨叹了一口气。
几个人闷闷不乐的时候，苏洛晨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方维的电话，拿起电话接通以后，苏洛晨脸色忽然变得很奇怪，最后他淡淡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放下电话后苏洛晨神色古怪的对秦戎帅，“警方那边发现点新情况，这个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秦戎帅有些好奇的看着苏洛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法医在王应洲的胃里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剂量超过了一瓶，而当时茶几上放着的那瓶安眠药可还是满的。”苏洛晨忽然笑了起来，“看起来想让王应洲死的人用了很多办法啊。”
等苏洛晨见到方维的时候，方维正拿着份报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看起来似乎在思考问题。
“安眠药的事我查了，王应洲有失眠的情况，他向星辰航天公司的后勤部申请过。”苏洛晨也不啰嗦直接的说道，“公司后勤部在附近药店买了一瓶交给他，这个事情有记录，是半个月前的事，不过有意思的是，你们在王应洲家里发现那瓶带指纹的安眠药不是公司买的。”
“嗯，那瓶药的来历我们也查到了，是王应洲家小区旁边一家药店售出的，售货员只记得是一个女的买的，其他都记不清了，我们的人在查监控。”方维摁灭了手里的烟头，“现在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有了目标就好，你可千万别在跟我说嫌疑人只有金佳，我脑子都快大了。”苏洛晨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是谁呢？王应洲两年前离异，这个女人会不会是他新交往的对象？”方维继续在思考着，“王应洲的社会关系除了星辰公司以外我们已经排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你们有没有掌握这部分情况”。
“这个我也不清楚，星辰公司的人跟他不是很熟，只有金佳跟他交情不错，他俩还是同学。”苏洛晨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那能不能让我去问问金佳啊。”方维试探的询问道。
“想也甭想，你就庆幸吧，王应洲保密等级不高，不然这个案子你看都不能看一眼。”苏洛晨直接回绝了方维的要求。
“你什么都不让问，我们这个案子怎么查啊？”方维郁闷的又点了一根烟，“现在的案情十分复杂，王应洲先是被灌了一瓶能达到致死剂量的安眠药，然后又被投毒氰化钾，最后再被人捅了一刀。”
“这个前后有人三次想弄死他，可我们现在就掌握了一个金佳和一个不知姓名的女人。”
苏洛晨想了想，问道：“你觉得应该有几个凶手？”
“应该至少有两个。”方维沉思了一下说道，“但这两个人都不是金佳。”
苏洛晨点了点头，“你要是再跟我说金佳是凶手，我就只能把你给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