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小四坐在地上,浑身都是土,腿上还流着血。
林母正在跟沈继母干架,因为林母身体好,干活一把好手,再加上林大嫂明着劝架,实际帮助林母,沈继母吃了不少暗亏,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林大哥哄着小四,也没把小四抱起来,看到辛月过来,解释道:“我一碰武哥的腿,他都哭着说疼,我怕动着骨头,就没敢把他抱起来,已经让骁哥去喊林大夫了。”
辛月蹲在小四身边,摸着小四乱糟糟的脑袋。
小四泪眼蒙蒙的扑到辛月怀里,哭的比之前更凶,委屈的不行。
辛月拿出帕子给小四擦了擦脸上的土,“告诉姑,谁欺负你了?”
小四指着沈家双胞胎老二,“他抢我的糕点,我不给他,他就踹了我一脚,腿磕到了石头上,姑,我腿疼,是不是以后会变成瘸子,再走也不了路了。”
小四越说越伤心,加上腿上的疼痛,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辛月摸出一颗糖塞到小四嘴里,哭声戛然而止。
小四睫毛上还带着泪水,想哭,又舍不得嘴里的糖,那难以形容的表情,辛月想笑但没敢笑出来,怕伤了小四的自尊心。
辛月给小四擦干净眼泪,一只手放在小四受伤的右腿,一只手放在小四的脖子,“男孩子,要学会坚强,不能受一点伤就哭。”
小四嘴里含着糖,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是男孩子,我不哭。”
“武哥真乖,姑下次带你去镇上玩,想吃什么,姑给你买什么?”
“真的吗?”小四忘了受伤的腿,脑子里幻想着各种吃食。
真是一个小吃货。
“真的。”辛月认真的承诺道。
“姑姑要说话算话。”小四说着,躺在辛月怀里睡着了。
由于小四趴在辛月怀里,看不到小四的表情,所有人都以为小四疼的晕倒,而不是睡着。
沈汐走到辛月面前,看到辛月的手放在孩子受伤的地方,眼眸闪了闪,语气担忧,“林月,他腿部遭受重创,受伤严重,需要立马进行医治,如果不及时医治,以后这条腿可能就废了,你把他给我,我现在给他施银针,先保住他这条腿。”
旁边立马有人迎合,“对,你让沈汐看看吧,她的医术可厉害了。”
“前几天我儿子溺水,差点没活过来,多亏了沈汐。”
……
周围你一句我一句,都劝辛月把小四让给沈汐医治。
甚至有人看劝不动辛月,都在劝林大哥,和坐在门口,吸着旱烟的林父。
林父大力吸了几口旱烟,呛的咳了起来,也说不成话。
林父虽然担心孙子,但人不傻。
沈家孩子把自己孙子腿弄伤了,婆娘正在跟沈家婆娘打架,大媳妇在偏着劝架,怎么看自家和沈家都不能善了。
现在沈家闺女凑上来,对方肯定不安好心,说不定还在算计自己的孙子,那就更不能让她接近自己的孙子。
但村里的人都在劝自己,自己也不好吭声,只能装作咳嗽。
我咳嗽的厉害,说不了话,看你们谁还逼我。
林父不吭声,林大哥更不敢吭声,低着头,谁也不看。
辛月抱起小四,刚把他递给林大哥,林大夫就被骁哥背了过来。
林大夫被颠的头晕眼花,看到抱着孩子,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大哥,伸手给小四号脉,又检查受伤的右腿,松了口气,“还好没伤到骨头,等会把他放到床上,上了药,养几天就能活蹦乱跳,没一点事。”
沈汐听到林大夫的诊断,抿了抿唇,目光有几分凝重。
辛月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扫了沈汐一眼。
沈汐心口一跳,面上不动声色。
辛月手指捏着石子,看向沈老二。
都十四岁的沈老二,被辛月的目光,吓得一屁股蹲到地上。
听到旁边人的嘲笑,站起来,梗着脖子,十分嚣张,“看什么看,是他自己没长眼撞到我身上,我踹他一脚都是轻的。我看你长得不错,不如嫁给我,我就不计较他撞伤我这件事,不然,我就去衙门要你们,让你们一家都坐牢。”
林母听到沈老二的话,气的双眼通红,往沈继母的肚子上踹了几脚,像一阵风撞向沈老二,把人撞到地上,然后林母指着沈老二的鼻子骂,骂功是沈继母的好几倍。
沈汐发现事情脱出掌控,慢慢退出人群,悄无声息回到自己屋里。
一直沉默的林父看到村长过来了,敲了敲手里的烟斗,“吵什么,像样子吗,还不赶紧回来。”
林母也看到走过来的村长,拉着辛月躲在林父身后。
林母压低声音对辛月说道:“你放心,有娘在,不会让咱家吃亏的,你一个姑娘家,掺和这些事情名声不好,赶紧回屋。”
辛月扫了一圈,发现沈汐走了,对林母点了点头,回到屋里照顾小四。
沈老二看辛月离开,对着辛月的背影威胁道:“林月,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你给我等着。”
沈老二刚说完,就被一只臭鞋甩到嘴上,林父脚上少了一只鞋。
沈父一脚踹到沈老二腿上,“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赶紧给我回屋。”
沈老二不敢跟沈父唱反调子,骂骂咧咧的离开。
环境安静了,林家、沈家两家人在村长的见证下,进行商讨。
结果是,因两方都有人员受伤,但是沈家先挑的事,沈家陪林家一只大公鸡落幕。
林母坐在屋里,气的直拍桌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沈汐给村长家媳妇接生,村长欠沈家恩情,才这么偏薄沈家,气死我了,我混了这么多年,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辛月安慰着林母,“娘,别气,这种龟孙子,早晚会遭报应的。”
就是上天不下惩罚,自己也会动手。
“但愿老天长点眼。”尤其是沈老二,竟敢肖想自己的闺女,这种人活着都是浪费空气,最好把他劈死。
“娘,我刚才想了想,侄子们也都不小了,不如送他们去学堂,咱也不求考状元,只求明事理,识字,将来当个先生,或者村长,咱也算背后有人了,看谁敢欺负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说的有理,我想想。”
林母也知道朝里有人好办事,但是家里银子不多,如果要送孙子去上学,肯定得花闺女的嫁妆。
那可是闺女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