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实际上,在凌父心中,凌母是江湖儿女,身上自有洒脱之气,完全跟温柔善良沾不到边,偏偏凌母并不知道这一点,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完美。
凌母对上紫月忧愁的双眸,无奈笑了声,“无妨,能吃是福,瑜儿与我当年怀她之时一模一样。”
不知道想起什么,凌母笑的越发温柔。
蹄髈卤的味道特别好,嚼劲十足,辛月热情邀请凌母一起啃。
凌母也不在意形象,坐下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觉得比自己之前吃的都好吃,当下,吩咐紫月再上一份蹄髈,陪着辛月,母女两人啃得很欢畅。
紫月:!!
夫人,我是让你来劝娘娘的,你意志怎么就这么不坚定,被娘娘同化了。
还,同流合污起来!
看着一边啃着蹄髈,一边催自己再去端一份的凌母,紫月心塞的要死。
但,真的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听命行事。
……
玄元四年冬,凌贵妃突然早产,诞下皇子。
一众等着生产时动手脚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家早产就把孩子生了出来,还是个皇子。
生下皇子不算有本事,能把皇子养大才是本事。
而往往小孩子,最容易出事。
毕竟,皇宫埋葬了无数还未出生,以及早夭的孩子。
一群心怀不轨之人,在背后立马修改计谋,暗戳戳准备出手害皇子,让他回不了宫。
结果,计谋还没有想出来,一道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
皇子刚出生,比小猫都弱,出生没一会就没了气息,贵妃伤心过度,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皇上听到消息,悲伤不已,大吐一口血,虚弱的躺在床上,吩咐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前去将军府,救治贵妃,若贵妃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
背后之人听到这道消息,刚才还各种嫌弃,心酸的都快酿成醋了,这会觉得大快人心,整个人开心的都快飞起来了。
啊~~
天真蓝,光秃秃的树也很好看,就连窗外的乌鸦叫,都听着格外悦耳动听。
日子越来越美好,生活越来越有趣。
后宫,刚把屋里所有瓷器砸了一遍的妃嫔们,听到消息,瞬间喜笑颜开,要不是不允许,都想放两挂鞭庆祝一下。
虽然不能放鞭,但丝毫影响不了她们的喜悦之情。
连着几天,饭都多吃一碗,还去内务府拿了大量的红绸缎,把住的宫殿收拾的跟喜房似的,穿的衣服,也是挑华丽,喜庆的衣服,以彰显爽的不要的心情。
御膳房之前能吃一个月的食物,现在,只能吃不到半个月。
内务府,也忙的不可开交,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三个人用。
后宫,一时间被收拾的比过年都喜庆,妃嫔们走路都带风,见了面,什么不说,先幸灾乐祸笑一番,再明里暗里贬低辛月。
过一段时间,妃嫔们发现一件很可怕的问题,每天穿着嘚瑟的衣服穿不上了。
嘚瑟过头,胖了!
胖了~~
一胖毁所有~~
皇上本来就不怎么进后宫,妃嫔们都快旱死了。
要是再胖下去,就真的没盼头了。
妃嫔们欲哭无泪,闹着减肥,继续数着米粒吃饭。
御膳房的管事这才松了口气,暗叹后宫女人好阔怕,喝口茶压压惊。
……
贵妃在太医精心照顾下,身体日渐好转。
只是,所有人都看出来,曾经明艳动人,魅力四射的贵妃,变得沉默不语,收敛了身上所有的刺,显得越发深不可测。
都道贵妃连番受到丧子之痛,性格大变也是理所当然。
皇上因大悲,伤了肺腑,加上日夜操劳国事,躺在床上无法下床,但怜惜贵妃和早夭的孩子,下令以郡王之礼埋葬孩子。
想起现在天冷,寒风刺骨,贵妃还在小月子,担忧贵妃的身体,特允许贵妃在将军府休养,说等他身体好些,亲自迎贵妃回宫。
辛月听到狗皇帝的口谕,冷笑一声。
这是巴不得自己晚点回宫,好多出更多的时间,跟他的小心肝厮混吧!
紫月眼睛红肿,抹掉眼角的泪水,进屋对着辛月福了福身。
“娘娘,白玉棺椁已打好,地方也选好了,皇上下令,三日后下葬。”
辛月轻轻嗯了声,没再说话。
紫月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辛月,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都说悲伤到极致,都感受不到悲伤,也没了眼泪,娘娘如今就是这样吧!
明明小皇子身体康健,自己有时候还能看到他在娘娘肚子上伸胳膊伸腿。
为什么生出来就体弱了,还没来得及看这世上一眼,就走了呢?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刚出生的孩子?
你好狠的心呢?
紫月泪流满面,紧紧咬着嘴唇,就怕哭出声,嘴唇都被咬破了。
蹑手蹑脚给辛月放下帷帐,捂着脸跑了出去。
……
皇宫
乾元殿
殿内燃烧着上好的银丝碳,温暖如春。
燕寒披着衣服正在批改奏折,听到空气中微动的气息,放下朱批,抬起头,眸子幽深锐利,薄唇微抿,看向突然跪在殿内的黑衣人。
深沉慵懒的嗓音在殿内响起,“情况如何?”
“回皇上,已确定皇子确实没了生息,原因是当初娘娘落水,伤了身体根本,又拒绝太医的医治,随后娘娘中了好几种毒,全都通过母体传给孩子,导致皇子身体日渐虚弱,早产身亡。”
燕寒沉思片刻,眸光明明灭灭,阴晴不定,让人难以看透,“当初,那三个太医临死前,可是说她脉搏并无异常,孩子身体康健,难道他们是在骗朕?”
燕寒疑问的语句,语气却十分平静,透着几分不可忤逆的威压。
燕寒总觉得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有点超出他的控制。
这种感觉很不好!
凌瑜嚣张跋扈,又没脑子,愚不可及,依照她对自己死心塌地,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倒是那个孩子……
燕寒微微蹙眉,虽然不喜他的生母,但好歹也是自己的第一个皇子,选一块风水宝地葬了,全了这段没有缘分的父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