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男子忽然抬手鼓起了掌,“真不愧是比尔的女儿,做事真是果断而又狠辣。”
见他提到卡文迪许公爵,伊曼眼底闪过一抹痛心:“那个老家伙!一直把我当棋子,当工具!”
大祭司有些惊讶于她的反应,“自他们宣布你死亡,直至你今天出现在我面前……我很好奇,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祭司大人居然也对我这小人物的事情开始关心了吗?”她皮笑肉不笑。
神秘无比的大祭司,似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上心。
大祭司看着她的眼睛:“那倒没有……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我之所以造出这个幻境,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引你出来而已。”
“大人真是好手段!”伊曼说,“恐怕整个库尔曼苏,也就只有你知道我还活着了吧?”
“……”
“哦,不,”她眸光锐利,“比尔那家伙也是知道的。”
大祭司反问道:“怎么?莫不是这一切都是公爵在背后捣鬼吗?真是煞费苦心了啊。”
伊曼有些不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欠我的,这辈子都欠我的。”
大祭司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说:“所以?那天的葬礼是怎么回事呢?贝芙安不受控制的就闯进了车队里。”
伊曼毫不掩饰:“是我做的。从她进城,冥冥之中,我已经感觉到一副合适的躯体在向我靠近。”
“……”
“她要是老实点,我会考虑放过她。”
大祭司有些无语:“呵,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和查尔斯王子订了婚约?”
伊曼愣了一下,很快就冷冷说:“你以为我会怕这些?我有一百种方式能让他主动和我退婚,我从来都不喜欢他。”
优秀的查尔斯王储,于她而言不过是大街上普通的路人甲一般的存在。
“正当好年华,心里无半点男女情爱,一心浸淫在权力斗争中……果然是公爵府出来的人,身上流着的是世家冷酷无情的鲜血。”
大祭司仿佛微微叹息了一下。
“怎么?大人这是关心我的妹妹么?”伊曼反讽。
老人语气一贯的疏离:“你要夺舍,要和谁灵魂互换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如果你胆敢把手伸到卫英阁,我必定让你生不如死。”
“……”
一阵冷风吹过,还未反应过来的伊曼忽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大祭司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他抱着贝芙安跨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的一切化为乌有。
清醒过来的女子发现自己正躺在藏书阁的书桌上。
还如初来时的摆设,仿佛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我怎么睡着了?”她坐起来,惊愕地看着立在远处书架前的黑衣男子。
她在幻境里几乎待了两天,可是再回到现实,却好像只离开了一会儿。
大祭司头也不回:“你太累了,就睡过去了。”
“……”
“我暂时没有办法让她离开你,但是我让她陷入了沉睡。”
“沉睡?”
“没错。”
“它会睡多久?”
“半个月。”
“喔……”她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
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大祭司转头道:“幻境已经消失,你永远也不要再想着回蔷薇谷的事了。”
永远……吗?
“是的,永远。”大祭司自顾自地答道。
……
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贝芙安回想着在幻境里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大祭司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是什么呢?她不知道,大祭司也不会说。
她问大祭司自己怎样才能恢复如初,他只是淡淡说:“等到合适的时机,它自然会离开你的身体。”
“那……在我身体里的,是谁?”她忍不住问道。
大祭司沉默了一下,说:“一个早该被世人遗忘的家伙。”
……
想到大祭司完全不着急的样子,贝芙安不免有些泄气,
她对自己的未来很是担忧。
可是一想到之前答应他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又只能硬生生忍住了。
再等等吧,再过一段时间,那家伙再不从自己的身体里离开,她就把这件事公开。
三天后
贝芙安到了药铺,马上就有小厮上来兴奋地说道:“小姐,大喜!”
她一阵错愣:“什么大喜?”
他回答:“那些石阴花熬成的汤药很管用,那些喝了它们的病人都有转好的迹象。”
“是吗?”贝芙安面上一喜,“这可真是好事。”
她快步进了后院,只见提提亚夫人正指挥着几个侍从搬着一筐筐的药材走进厨房。
“婶婶!”她喊。
提提亚夫人转头,笑了:“贝芙安,你来了。”
“……”
“城西的病人有转好的迹象,我真是欣慰。”
贝芙安走到她身边,说:“照这样下去,相信不出两个月城西就会恢复正常。”
提提亚夫人忽然想起了说什么,开玩笑道:“从前线传来的捷报,将军他们很快就可以凯旋了。”
贝芙安心一惊,随即一股莫名的期待油然而生:“那真是太好了。”
“啊呀,”提提亚夫人故作惊讶,“那这么说,克里斯也要回来了?某人盼了那么久……”
“婶婶,你别胡说……”
贝芙安羞红了脸。
“我哪里胡说?”提提亚夫人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看你和他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他回来了你开心也是应该的。”
“嗯。”她笑着点点头。
克里斯,我等你回来。
……
下午的时候,提提亚夫人要去城西一趟,贝芙安也想跟着去。
“这怎么行?”她吃惊道,“那里还是挺危险的。”
贝芙安毫不在意:“既然你们都说那里的病人有转好的迹象,那我也想去看看……父亲一直让我学习家族的事务,城里发生了瘟疫,我怎能不去看看?”
提提亚夫人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好吧。”
二人坐了马车往城西赶去,然而到了半路,前方却一阵嘈杂。
“怎么回事?”提提亚夫人撩起帘子。
“夫人,”马夫回答,“前边好像是有什么人在闹事……”
“闹事?”提提亚夫人皱眉,并不想多管闲事,“算了算了,绕道吧。我最讨厌碰到这种事情了。”
“从城北绕。”
“啊?城北?那可有点远……”
“远就远吧,反正天还早着呢。”
“是。”
马车拐过左侧的大街,一直朝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