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控制一个人,只要控制住他们的心,不比控制躯体简单多了?”
“……”
“只要他们的思想永永远远地属于库尔曼苏,拥护库尔曼苏,那么,即使期间有人提出异议,要推翻现有的一切,恐怕不用等王室动手,乖巧的民众们就会主动帮王室处理好一切。”
贝芙安微微偏过头,只看得见大祭司灰色的衣领。
“你要知道,”大祭司还在继续说,“子民们的力量是如此的可怕,一旦站到统一战线上对付一个人……他们可不会用什么文雅的方式去结束对方的生命呢。”
“最多,也不过是群殴吧?”贝芙安闷闷地问。
“哈哈哈……”大祭司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接下来的话几乎让她窒息,“不,是烧死。”
烧死!
她惊讶极了。
大祭司恢复了淡然的神色:“你知道那个鲜花广场吗?”
“知道。”
贝芙安在心里道:就是那一天,我发现了你的不对劲。
但是贝芙安是不敢问大祭司,那天他后背的半透明的翅膀是怎么回事的。
“鲜花广场,多好听的名字啊……”他的眼底尽是冰冷,“配合着那尊宏伟美丽的女神雕像,点燃起一团耀眼的火焰,直至灵魂的飞跃……呵。”
贝芙安感受到了他话里的不对劲:“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大祭司忽然伸手指着对面的女神雕像:“你看不出来吗?”
“……”
“新的反叛者早已出现,这一次,将由民众亲自来审判她!”
贝芙安心里一咯噔:“你说的反叛者,是谁?”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丽兹姑姑。
可是……
姑姑早已在那次突如其来的意外中丧命,她不会是大祭司口中所说的,被执行火刑的反叛者!
“别紧张。”他说,“如果你处理的好,悲剧就不会发生。”
“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她不解。
大祭司却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你回去以后,慢慢想。贝芙安,其实你不傻,只是把东西想的太复杂了,反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是吗?她把事情想的太复杂?
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予她这样的评价。
真是奇怪呢。
“你到底是谁?”贝芙安忽然警惕起来。
大祭司看着她故作严肃的脸庞,没有丝毫紧张:“你觉得我是谁呢?”
贝芙安说:“我觉得你是魔鬼。”
魔鬼?
大祭司莞尔。
“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那我欣然接受。”
什么?
贝芙安没想到他居然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她顿时蔫了下来。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软绵绵的,让她气没处发。
“啊呀,没想到最后活下来的是那个小男孩。”
大祭司忽然看着下面。
贝芙安一惊,她连忙转头看向了下面的大厅,只见那个小男孩手握着剑,跪坐在两个女孩的尸体面前,无声地哭泣。
他们发生了什么?
贝芙安不敢想象。
明明刚才那个执刀的女孩,个子比他们两个高出不少。
按理说……
忽然,她一激灵。
“猜到了?”大祭司说,“很显然,那三个幸存者是熟人,一直相依为命。”
“……”
“她实在不能忍受杀了自己最亲近的人,终于还是选择了拔剑自杀。那个小男孩也没闲着,直接把刀拔出来捅向了自己的妹妹。哈……看来没过多少年,卫英阁又会有一批新的优秀的杀手出现了。”
刚才打赌小女孩的人号啕大哭,这听在贝芙安的耳里极为讽刺。
“啊呀,我的金币啊,呜呜呜……为什么最后死的不是那个小男孩?”
“……”
畜生,都是畜生!
她愤怒到极点,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后面,大祭司又带着她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无一例外的都带着血腥与黑暗。
她胃里翻滚的更加厉害了。
最后,大祭司又把她带回了刚才那个带有宝座的大殿。
她承受不住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干脆坐在了宝座下,对着空气无声地干呕。
“这些都成干尸了,你怎么还是释怀不了呢?”大祭司以为她是因为天花板上挂着的这些东西才会有这种反应。
“……”
“擦干净。”他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来一块干净的帕子,直接丢在了她身上。
有总比没有好。
贝芙安拿着帕子捂住了脸。
“唉,”大祭司似乎轻叹了一下,然后他抬头看着上面挂着的干尸,眸色幽深。
“大人,”过了好一会儿,贝芙安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您一会儿带着我去看小孩子只见的屠杀,一会儿又是黑漆漆的死牢,最后又回到了这里,难道您只是想单纯地告诉我卫英阁很可怕,让我这辈子不要靠近?还是说想让我不要再那么单纯呢?”
她不信大祭司会有那么“无聊”。
大祭司悠然地转过了头,银色面具泛着冰冷的光。
“你其实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女孩一家会突然暴毙吧?”
“……”
“可是最后只有那个小女孩活了下来。可能你们还会怀疑,是不是那个小女孩动的手呢?可是你又不敢相信,那个小孩子会对自己的家人下手。”
是的,她不信。
那天在王宫里,那个小女孩看起来明明那么恨她,这说明那个小女孩肯定以为是卡文迪许家害死了她的父母以及她的祖母!
所以,贝芙安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个小女孩不是凶手!
她想知道的是,那户人家突然暴毙,究竟是谁下的狠手?还意图嫁祸给卡文迪许家!
还有那个小女孩,为什么又会躲过一劫,还跑到了罗山贝尔的身边做侍女?
她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是不是罗莎贝尔动的手脚。
这个一个深藏不露的女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简直爆发力惊人。
如果真的是罗莎贝尔暗中动手,那那个小女孩岂不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贝芙安觉得最让人无法理解的就是罗莎贝尔对于卡文迪许家的态度。
当初是她先退婚,卡文迪许家最后也妥协了。
难道真如贝芙安所想,是因为随着卡文迪许公爵的步步紧逼,罗莎贝尔终于被惹怒,终于把手伸向了卡文迪许家?
用几条人命去栽赃嫁祸卡文迪许家,罗莎贝尔公主可真是高明而又愚蠢。
多行不义必自毙,贝芙安始终相信这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