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缇微微皱眉,似乎是对于茉伊拉这样的态度感到不悦。
圣主毫不在意。
他笑了,眼里却无半点笑意:“早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十五年很快就过去了,你一直在等着法比奥拉出现的时候就动手。”
“哈……”茉伊拉笑了,“陛下您不也使诈了吗?没想到您对圣后的保护,已经到了如此小心翼翼的地步。”
这在平常人听来,只觉得那不过是一个男子爱妻子的正常现象,可在圣主听来,她的语气分明带着讽刺。
很少会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他会和圣后恩爱如初的真正原因,茉伊拉却这样说,显然她是知道了什么。
“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圣主冷冷道,“看来你的父亲和老师的死并不能唤醒你的理智。”
诺缇一震。
茉伊拉站了起来,双手环胸道:“陛下,别人不知道你做的事,可是我却知道一点点……按理说像我们这样的人,你早该下令处死才是。你,还在等什么呢?”
是啊,还在等什么呢?
只要处死他们,他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悄悄带走他的挚爱。
她就可以永远留在他的身边,永生永世。
可是……
“你带的那群人,竟然是来自库尔曼苏的么?”
圣主问。
茉伊拉勾唇一笑:“看来陛下调查的很清楚呢。”
“我早就明令禁止库尔曼苏人踏入灵界,你明知故犯,你安的是什么心?”
茉伊拉在心里哼了一声,说:“陛下,你在恐惧什么呢?”
恐惧?
诺缇不禁发笑。
茉伊拉实在太过于狂妄,这么多年,他还没有见陛下害怕什么。
茉伊拉微微侧头,看着诺缇的脸:“诺缇,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姐姐去了哪里么?”
诺缇眼里尽是惊愕。
他下意识地就想问“去了哪里”,然而圣主此时却说:“茉伊拉,你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
诺缇隐隐感受到了圣主的不悦。
茉伊拉闭口不提刚才的事,而是说:“陛下,有些东西你藏的再深,可能效果适得其反。”
“你觉得你有资格来教训我吗?”圣主微微闭上了眼,“茉伊拉,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珍惜,那我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诺提。”
“在。”
“昭告全城,明天在刑场对这个女人行绞刑。”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经把茉伊拉的命运推向了深渊。
诺缇惊愕地看着圣主,似乎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快就下了这道死命令。
“陛下,此案疑点颇多,我认为还要再审……”
“再审?”圣主语气里尽是嘲弄,“诺提,你别和我说你是想为她求情吧?”
“……”
“哦,我忘了,以前你们可是同门……”
圣主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现在,就是你表忠心的时候了。”
“……”
“至于牢里的那帮叛逆分子……明天也一起把他们带去刑场,我要让他们看着,忤逆我亲手制订
的规则会是什么下场。”
茉伊拉不寒而栗。
诺缇有些奇怪:“陛下……您是说,那帮叛逆分子先不处死?只是让他们看着?”
圣主转身:“如你所想。”
诺提很是诧异。
杀鸡儆猴,莫过如此。
……
次日上午
自从茉伊拉被带走,路俢心里就极其不安,他在监狱里走来走去,说:“茉伊拉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然而,他心底的不安印证了他的猜想。
没过多久,有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狱卒涌了进来。
克里斯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路俢的心剧烈跳动起来——显然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死刑在所难免。
狱卒们打开牢门,把这帮所谓的叛逆分子给押解了出去,他们纷纷为那刺眼的阳光而捂住了眼睛。
“哈……再多看看天空吧,”其中一个狱卒嚣张地说道,“再过不久,你们连阳光都看不到了。”
一句话已经揭示了他们的命运。
许多人的脸上纷纷流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克里斯握紧手上的绳索。
难道,他们就连死,尸首也不能被送回故国吗?
他们被带到了刑场,只见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被绑在十字架上。
毫不意外,监斩官是诺缇。
刑场下早已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群围观的灵族子民。
“主人……”
路俢看见茉伊拉后就要跑过去,却被身边的狱卒拦了下来。
“老实待着!”他们喝道。
路俢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把他们单独押到一边,他看着茉伊拉一脸冷漠地被绑着,心中早已方寸大乱。
“主人……”
他忽然泪流满面。
茉伊拉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这边一眼,见到路俢哭了之后,她微微一愣。
很快,她冷声道:“路俢,你我主仆一场,相伴了那么多年,今天已经到了生命终结的时候。我们最终还是要在天堂里遇见,我只是比你先行一步,不用为我哭泣!”
先行一步?
路俢愣住了。
“要说你们这帮人还真是好运……”一旁的狱卒说道,“陛下大发慈悲,今天只绞死这个女人,还能把你们的命留几天。”
什么?
众人大惊。
尤其是路俢,此刻他双目通红!
“你们……你们这帮恶毒的家伙!”他大叫,“你们不得好死。”
路俢几近疯狂。
让他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被活生生地绞死在自己面前,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吗?
克里斯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你们这样做,用意何在?想告诉我们这是我们的下场吗?”
“哼!你们的下场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的!尤其是你,路俢,”狱卒把目光转向路修,“你们不仅私自放库尔曼苏的人进来,还意图拐跑圣后,居然还敢私自造机括!这三项罪名,无论哪一项都足以让你们死一百次!”
路俢冷笑:“死一百次?哼,我们的罪过,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狱卒气急败坏地指着他,而路俢看着看台上的监斩官:“诺缇!诺缇!”
“……”
“你真的就那么狠心吗?她是你的师姐,你的师姐啊!从前是她带着你练剑,教你读书!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你曾经亲如长姐的人,现在在刑场这里被处以极刑吗?”
路俢字字铿锵,一点一点地砸进了诺缇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