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无论如何，是他错信预知梦，将梦中看到的苏森雨当成步清莲，一次次害了她，他无话可说。


    “空辞朽想去流浪，寻找我的父母，他们是我在这个世上仅剩的牵挂，我只能在这里和你说再见了。”说完，步清莲的意识数道：“虽然本体已经死了，但我觉得，她的这些心里话，还是要告诉你比较好。”


    空辞朽点点头，对他说：“我知道，本来我也想告诉你，不能和你在一起，既然你先说了，那我便答应。”空辞朽艰难的勾起一个笑，脸上尽是苦涩和苍白。


    “这些年，承蒙你的照顾了。”她对空辞朽深深鞠躬，身体开始一点点淡化，慢慢飘散。


    看到步清莲消失的空辞朽，步清莲和空辞朽对战时的无力深深涌上心头，他赶紧伸手去抓，想要留住步清莲最后的意识。


    “我不答应，我反悔了，我不要和你分开。”


    他拼命的抓住那些飘散的虚幻。


    可虚幻终究是虚幻，空辞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抓住。


    一切都消失了，连最后的一点也没有了。


    在远处注视着一切的幻蝶突然有些后悔拿出那一点意识。


    步清莲早就应该死了，是神巫替她承受了一切，神巫被步清莲专门炼制的丹药治好了，那伤就必定要反噬回她身上，时间只是早晚的问题。


    所以步清莲准备了这一抹意识，让空辞朽觉得，她的离开是因为看不开，放不下空辞朽曾经对她的伤害，而不是死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会发生卫紫旸这样一个意外，让她死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一切那排成了泡影。


    幻蝶本是处于好意拿出来，想要让空辞朽死心，不要太过牵挂。


    却没想到，她这一行为压倒了最后一根稻草，让空辞朽更加痛苦。


    宁碧纱穿着神巫的袍子，握着神巫的法杖，站在幻蝶身边，静静的看着每一发表意见。


    很快，他的目光就被另一边的少年吸引过去了。


    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好像在哪里见过。


    拼命想要抓住虚幻的空辞朽突然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在他的手心里，有一道疤痕，那是伴修契约的证明。


    证明还在，就代表契约还在，就代表契约的另一半——还活着。


    巨大的惊喜冲得他心直发烫，他挥开身边淡到透明的幻影，朝着混沌的地方跑去。


    她，还活着。


    路无夕和逐水流一前一后拦住他。


    “让开。”他急切的想要推开两人。


    路无夕桎梏住空辞朽，冷冷道：“一旦靠近那个地方，就算是你也会化为虚无，你就那么想死吗？她付出了生命才守护住这个世界，把你推离那个危险的地方，你现在又去找死，你这么做对不得起她吗？”


    逐水流也劝解他，“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你别忘了，一旦你这颗心脏死了，这个世界也会随着你走向消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她还活着。”空辞朽激动的说着，摊开手掌给两人看，“契约还在，她一定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