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七潜伏和牺牲者


    早在四个月前，帕特里克神父突然传回电报，告诉凯文主教，说他发现在自己身边有一位女吸血鬼。


    她装扮成猎人的女儿，刻意接近自己，试图引诱他堕入地狱，接受新教的信仰。


    帕特里克神父是坚定的光辉信徒，自然不会被这等低劣的手段所引诱，但他觉得这是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好机会，因此发来电报请示凯文主教，告诉他该如何做。


    看到电报之后，凯文主教思索了两三天，终于下定决心给帕特里克神父传回了一份电报。


    在电报上，凯文主教告诉帕特里克神父，光辉一直注视着他，希望他不要辜负光辉的期望。


    接着又告诉帕特里克神父，他的想法没错，现在他们确实需要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了解到索菲亚究竟想干什么，也能更好的提前察觉到敌人动向，并在关键时刻给敌人致命一击。


    所以，凯文主教应允了帕特里克神父，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行事，没必要再来请示自己。


    最后又特别叮嘱道，希望帕特里克神父能够坚定自己内心的信仰，别被眼前的“美好”所迷惑。


    拿到这份电报之后，帕特里克神父也就放心。


    于是，他将小镇唯一一台电报机悄悄偷走藏了起来，这还是他首次做出偷东西这种罪恶之事。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帕特里克神父开始被动的或主动的，与那名伪装成猎人女儿的女性吸血鬼接触。


    并慢慢的被那名女吸血鬼所引诱，做出了许多违背自己信仰誓言的事情，还擅自更改了教堂内的布置，结果遭到了教堂里其他神职人员的反对和攻击。


    这让帕特里克神父十分痛苦，他只好悄悄地向凯文主教发出电报，请求他的开导和指教。


    凯文主教没用太久就回复了一份电报，上面没有太多话，只是告诉帕特里克神父，眼前的苦难都是为了日后的胜利，总有人要为光辉做出牺牲。


    并在电报的最后告诉帕特里克神父，不要害怕牺牲，照他自己的想法去做，只要他内心依然信仰光辉，就算身在地狱也是主的孩子。


    帕特里克神父将这短短的几句话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为了获得索菲亚的信任，他干脆听从吸血鬼的建议，将教堂里的其他神职人员全部杀害，并彻底改建教堂，显示自己已接受新教的信仰。


    结果等到莱拉来到教堂时，便看到了焕然一新的教堂和那满地的尸体，以及完全变了样子的帕特里克神父。


    莱拉以为他真的彻底堕落，被那名美艳的女性吸血鬼牢牢把控，站到了他们这边，便是很高兴的将这个情报告诉给了远在洛杉矶的索菲亚。


    一开始索菲亚还有些不敢相信，后来看了莱拉亲自拍摄的黑白照片后，以及一份来自帕特里克神父的亲笔信后，索菲亚渐渐开始信任帕特里克神父。


    但由于在那段时间，北宫特别叮嘱索菲亚不要急着进攻东海岸，等到西海岸的工业发展到一定程度，拥有了足以支撑一场战争的工业后，才有能力打赢一场战争。


    因此帕特里克神父虽然投靠了新教，但是索菲亚只是叮嘱他不要轻举妄动，隐藏好自己的身份，等待时机的来临，并没有将西海岸的情报透露给他。


    无奈，帕特里克神父只好蛰伏起来，静心等候索菲亚的指示。


    那段时间最为难熬，帕特里克神父一边与那名女吸血鬼周旋，一边内心倍受煎熬，每日只能悄悄向光辉祈祷，恳求祂的原谅。


    但光辉没有任何回应，三个月后，帕特里克神父即将坚持不住之时，他终于等到了来自索菲亚的命令。


    命令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告知帕特里克神父，最近会有一批卡车来到艾唯小镇，索菲亚要求他将卡车保管好，并且不要让小镇的居民离开艾维，做好保密工作。


    这本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但帕特里克神父却从中看出了一些什么，他在伺候那名女吸血鬼时，趁着她迷醉在血液的味道中，假装不经意的打听索菲亚究竟想干什么。


    恰好，这名吸血鬼最近因为不甘寂寞离开了艾维小镇，回去过一次洛杉矶，看到了那里正在集结的士兵，由此猜测洛杉矶可能正在准备战争，于是她便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给了帕特里克神父。


    等到黎明时分，帕特里克神父找出了自己藏起来的发报机，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汇报给了纽约的凯文主教。


    很快回信传回，凯文主教只是叮嘱帕特里克神父，让他自己小心，他们已有计划，如有其他情况必须及时回报。


    三个月的坚持，终于看到了曙光，帕特里克神父看着手里被点燃的电报欣慰的笑了。


    一天后，来自罗马的异端审判所成员终于离开了纽约大教堂，分别前往了凤凰城，艾维小镇和南方前线。


    十三天后，北宫带领着一万人的军队，翻越落基山脉来到了艾维小镇，见到了已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帕特里克神父。


    又过了三天，经过长途跋涉，帕特里克神父跟随着北宫到达了距离纽约不远的一处平原之上。


    到达时已是夜晚，这里地势开阔，四下无处藏人，北宫便命令军队在此驻扎休息，帕特里克神父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被安排在了一个单独的帐篷里。


    到半夜时分，辗转反侧心事重重的帕特里克神父一直没有睡着，他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帐篷，心中猜测着纽约的军队会在何时何地对这里发起进攻。


    就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耳边一直不停传来的吵闹声，这声音已经持续了很久，从傍晚停下休息后，这些声音就一直没有停过，帕特里克神父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这么晚了，那些穿着奇怪的士兵不睡觉都在干什么呢？


    帕特里克神父掀开帐篷，准备去外面走走，看看情况。


    可当他掀开门帘，却被把守在门边的两位士兵拦下，他们告诉帕特里克神父，神使有命令不允许帕特里克神父出现意外，因此让他好好待在帐篷里。


    帕特里克神父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郁，他站在帐篷边向着外面望去，只见不远处灯光明亮，许多人影正在来回走动，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帕特里克神父还是注意到那些正在走动的士兵的不同寻常。


    此时已经是半夜，到了一天最黑暗的时候，头顶虽有月亮，但不过是一轮弯弯残月，星光被乌云遮挡，大地一片昏暗。


    可那些奔波了一天的士兵，却依然没有休息，就是拿着铁锹铁镐之类的工具，在营地周围不停的挖掘，修筑着战壕，似乎是在防御着未知敌人的进攻。


    帕特里克神父一惊，难道那位神使已经猜到纽约的军队会在今夜发起进攻？


    一想到这种可能，帕尔特理科神父再也忍不住，就想冲过士兵的阻拦，跑到营地外面，想向一路跟随监视他们的异端审判所刺客提醒警告。


    但他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神父，还没等他如何挣扎，就被两名虎背熊腰的士兵一枪砸倒在地，随后拖着他来到了营地中央，属于北宫的帐篷。


    带着帕特里克神父进入帐篷后，两名士兵直接将他丢在地上，半昏半醒的帕特里克神父一下清醒，接着他便看到了正跪在帐篷中的那位女吸血鬼，还有那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的神使。


    帕特里克神父有些没弄懂眼前的情况，但空气里弥漫的紧张气氛还是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北宫也没去理会他，而是又将目光转移向了面前，跪在地上求饶的女吸血鬼，正是她负责诱惑帕特里克神父。


    北宫换了条腿依然翘着，身后靠着椅背，双眼紧盯着眼前这位女吸血鬼，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说道。


    “生命是平等的，你不能因为自己是吸血鬼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小瞧任何一个人类都可能会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就比如说现在，引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去诱惑帕特里克神父，结果却反倒被他欺骗，你说你丢不丢吸血鬼的脸，又该不该受到惩罚？”


    “……”


    章三十八惩罚和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