翛然从他的身侧走过,像是温润的清风。
陵煜忍不住蹙眉。
他方才似乎被蔑视了?
步子轻移到泥土砂砾旁,陵煜垂眸粗略的扫视了一眼。
娟秀的小字清清楚楚的记载着种种药材。
那是三岁孩童都该认识的字眼。
……
陵山不知不觉间又供着一个祖宗。
翛然口味挑剔,往往把后厨折腾得哀叫连天才肯罢休。
好在他能说会道,善于洞察人心,几个侍女被他的三言两语撩拨脸颊绯红,便不再计较这个男人龟毛之至的本质。
陵煜看在云霖的日益转好的份上,对翛然的肆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嚣张的小神医,险些都要使唤琦月做侍女。
在亲眼看见琦月徒手劈开三块板砖后,翛然笑容一僵,当机立断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云霖依旧倔强的不肯向翛然低头,不过他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最清楚。
翛然确实做到了药到根除。
至少在下雨天,云霖已经感受不到臂肘骨缝里透着的隐隐寒气了。
“把衣服脱了,上床。”
翛然还是照旧背着自己的药箱,推开木门看见的是云霖半倚着栏杆,淡淡的望着竹窗外。
俊容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云霖看起来更像是在出神发呆。
听到翛然轻佻的声音,云霖立刻收回视线,恶狠狠的瞪了眼前的人:“说话能不能说全了,别整得像是强抢民女的恶霸一样。”
“那我是恶霸,你是民女吗?”
翛然轻蔑的笑了几声,修长的指尖捏着木勺,搅着一碗漆黑的药汁。
不知里面加了什么药材,苦涩的气味瞬间四溢。
抛去碍眼的药汁,一袭素衫的翛然倒像是一幅清淡的美景。
“民你大爷……”云霖夺过药汁,微微扬起脖颈一饮而尽,点点药汁顺着唇角滑下,滚落在云霖凸起的喉结,“谁有你长得更像小姑娘?”
云霖单腿半屈起,长臂随性的搭在膝盖上,手腕微微上扬,递给翛然药碗,张扬的眸光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他。
及腰的长发用简单的布绳束起,鬓发挽在耳后,明明身上没有佩戴任何饰品,穿着也不过是最便宜的衣裳,却让人挪不开眼。
看见翛然始终不改的轻笑,云霖忍不住咧了咧嘴挑衅,“该不会你真的是女扮男装吧?把衣服脱了让爷看看?”
“请自重。”翛然唇角的笑意果然收敛,接过药碗扔进自己的药箱。
嘭的一声,足以见得他被羞辱的愠意。
“啧啧啧。”
云霖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闲逛实在是无处解闷,送上门的乐子,他可不愿轻易放过。
薄唇微勾,云霖再次启唇仿若是市井流氓:“你看看你这小脸,白白净净的,比女人还细腻……喂,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啊?”
翛然身形一抖,那双桃花眼不见潋滟,厉狠的瞪着云霖:“再嫌弃嘴巴多余,我不介意帮你缝上!”
翛然突然觉得这种的男人就该被风寒折磨致死。
长得像个人,说的却从来不像是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