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芊芊微微抬眸，对上顾时里那双了然的眼神，一时间有些不敢说话，只是听话的往前再凑了凑。


    顾时里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以前……是妈妈不对。”


    她用的是妈妈。


    帝芊芊惊讶的张着唇，直接愣住。


    妈妈……


    刚刚在说什么？


    妈妈居然在跟她说以前她不对？


    所以妈妈是恢复了记忆，没有讨厌她？


    帝芊芊还是愣愣的，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顾时里见小家伙一动不动，表情一会儿惊喜一会儿落寞的，真是复杂多变。


    她坐起来，直接把帝芊芊抱在怀里。


    “想什么了呢？”


    小家伙瘪瘪嘴，眼泪终于忍不住啪嗒啪嗒掉，“呜呜呜，哭了，芊芊幸福的哭了。”


    从她有记忆起，妈妈似乎就没有这么温柔过。


    这还是这一次，在知道她是她女儿之后，没有露出厌恶的神情。


    少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眸底迅速划过一丝期待。


    顾时里替小家伙擦了擦脸上的泪，“不哭了，是妈妈不对，以后妈妈会陪着芊芊长大。芊芊可以原谅妈妈吗？”


    帝芊芊哽咽，“原谅，芊芊原谅妈妈，呜呜呜——”


    她怎么舍得不原谅妈妈呢，她最喜欢的就是妈妈。


    “乖，不哭了。都是快五岁的小大人了，哭鼻子会变丑的哦。”


    帝芊芊一听到会变丑，没几秒立马就停止了哭泣。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孩子也不例外。


    小家伙睁着一双红灯笼眼眸，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顾时里摸了摸她的脑袋瓜，“芊芊真乖。”


    小家伙露出天真的笑，“嗯，芊芊最乖了，比爸爸还乖。”


    顾时里笑容一滞，有些僵硬。


    帝芊芊观察到了这个微末细节，表情有些懊恼。


    怎么好端端的她提起爸爸干嘛？


    妈妈明明很厌恶爸爸的啊！


    顾时里捏了捏小家伙的白嫩小脸，“芊芊你先去出去，我和你爸爸说一说话。”


    帝芊芊哦了一声，抬眸看了一眼帝渡。


    爸爸妈妈……


    应该不会吵起来的对吧？不会的，妈妈都不讨厌芊芊了，也不会讨厌爸爸的。


    帝芊芊下了床，一步三回头。


    顾时里看向她，表情带了一丝温柔。


    她那个时候不是不爱……只是太一根筋了，就像是陷入死胡同一样，根本走不出来。


    顾时里心里嗤笑了一声，没想到重生还能有这种好处，以前想不明白的想不通居然一下子就释然了。


    或许十年后的她也想这么做，只是太迟了太晚了。


    因为什么都发生了，没办法再去改变。


    帝芊芊看到妈妈眼中温柔，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后，终于安心的出了门。


    妈妈或许是真的不讨厌她了呢。


    帝芊芊出门后，房间就只剩下顾时里和帝渡。


    帝渡腰背笔直的站在原地，面部表情严肃，只是放在身后的指尖却在不断摩擦。


    少年模样精致，卷翘浓密的睫羽微微颤抖，抿起浅薄红唇，莫名捎着几分孤寂的委屈。


    顾时里叹了口气，“阿渡。”


    少年一怔，“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