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马德彪昏迷了整整三天。
在李婉喊出那句惊煞众人之语时,已经准备扣下扳机的佘晓婷几乎没喜得晕过去。
那天黎明,周大海开着ca车一路绝尘驰回天泉山,然后扛着死人模样的马德彪上了山顶。
所有人都被惊动了,被丧尸俘走后居然能找回来,哪怕只是具尸体,也是种莫大的鼓舞。
不错,马德彪这三天就像具真正的尸体:
没有动作,没有眨眼,就连呼吸心跳都极微弱。
奇怪,奇了个大怪!
所有人包括自称见多识广的陈老都傻了,大家连早饭都忘了吃,像参观稀罕动物一样围在马德彪身边。
“你们确定那是丧尸的血吗?”
首先发言的是覃站长,他捏了把马德彪的手臂,居然还有弹性。
“会不会搞错了,马老大这样子倒有点儿像食物中毒啊!”
的确,此时躺在床上的马德彪口吐白沫,两眼紧闭,和以前新闻上食物中毒的人很像。
周大海没有回答,直接拿出了那支黑箭头。
众人吓了一跳,又是惧怕又是好奇地打量着箭头。
“这就奇怪了,箭头四周的黑血如果真是尸毒,小......马老大怎么能坚持到现在还没变丧尸?”
陈老摸着颌下的短须,猜测道,“会不会因为马老大本身就天赋异禀,有免疫力?”
覃站长马上反驳道:
“免疫力这事我们哥俩不是扯过吗!幸存下来的人肯定或多或少都有免疫力,不然就不能解释为什么有些会变丧尸,而有些人就不会变的事实!”
“至于天赋异禀......老陈头,你是白日梦做多了吧?”
陈老被激,立马杠上了:
“白日梦?小覃呐你看看,这都世界末日全民丧尸了!出点儿传说中的异事怪事,难道还是白日梦?我看你啊,太死板太保守了,要赶紧学习补课,嗯,就从拜我为师学起吧......”
这时,姜老头挤进人群,他翻了翻马德彪的眼皮,瞳孔除了有些放大上翻外,其他倒没什么特别。
他又摸了摸马德彪的颈动脉,随后挠头道:
“我也看不出啥子,两眼往上翻又冒白沫,跟我家以前那头猪染上猪瘟有点像。”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黄老太太一拍大腿,急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山去我家,我家供菩萨的柜子里还有上次没打完的防疫针呢!就是我老婆子眼神儿不好,不会打。小颜眼睛好,让她来打!”
颜小玲从马德彪被扛回山就一直挂着泪,此时听了黄老太太的话不免一呆,随后便道:
“黄奶奶,这是尸毒不是普通的瘟病!再说,防疫药物都是提前注射的,马哥都这样了恐怕......”
她没敢说下去,马德彪这副模样除了下半身的怪事外,基本和死人无异了。
一直坐在马德彪床头的佘晓婷见状,扭头对黄老太太强笑道:
“黄伯,还是麻烦您帮忙照看下田田吧!这里有我们守着没事的,你放心。德彪虽然没变成丧尸,但为了安全起见,您和姜伯还是躲一躲吧!我和大海一会儿会把德彪的四肢捆起来,这样就能保证大家的安全了!”
众人见佘晓婷伤心之余,还在考虑大家伙的安全,俱都一阵感动和心酸,纷纷主动离开不给她添麻烦。
颜小玲待老人们离开,上前扶住佘晓婷的肩安慰道:
“嫂子你别担心了,马哥既然没第一时间变成丧尸,肯定是体内产生了某种异变或者是抗体?这其实是好事,咱们做些好吃的,有营养的先给马哥补补,等几天看看情况再说吧?”
佘晓婷抚了下她的手背,点头道:
“你说得对!上次给田田带的有些奶粉,还有德彪和你在药站找到的葡萄糖,我一会儿就去熬些奶粥喂他看看!”
“嫂子你歇着,我去做!”
颜小玲自告奋勇,飞快地找出奶粉盒,朝外面走去。
周大海找了几根绳子将马德彪的四肢绑好,然后又将他的床移到远离其他床铺的最里面,尽量保证房内其他人的安全。
待一切停当后,周大海才带开李婉给她安排住处,三人一天一夜都没合眼,确实熬不住了。
......
就这样,马德彪被隔离在他和佘晓婷的平房里。
为了照顾他,佘晓婷进行了贴身陪护,饭食什么的都是颜小玲放在门口,让她自己端进去的。
而且为了不感染其他人,佘晓婷连上厕所都不敢出门,彻底将自己和马德彪与众人隔离。
一连三天,众人每天晚上都会隔着门,听一段儿佘晓婷的“隔离报告”。
“今天仍然很正常,除了嘴里的白沫少了些外,别的没有变化。身体也没发现尸斑,牙龈没有出血迹象,眼球正常!不能自主进食,需要流质食物灌进去。”
“德彪今天的白沫更少了,而且还尿了裤子,黄色尿液!身体依然没有其他变化,除了肌肉有些发硬外,一切正常!喂食稍有好转,能主动做吞咽动作,哈哈哈!”
“今天他的情况有了些变化!嘴角的白沫变成了涎水,流得很多。为了不让他脱水,小玲,晚上帮我多准备些开水放在门口!身体其他位置没有变化,只是眼白有些发黄,眼屎多!肌肉还是很硬,喂食有吞咽动作,昨天半夜突然挣扎了一下,又磨牙......应该是梦境活动吧!”
众人都听出了佘晓婷话的高兴,一天比一天明显;而马德彪的情况似乎也在一天天好转,令大家欣慰的同时多了份期待。
如果马德彪真能多尸毒下捡回条命,那代表他体内就会产生相应的抗体,搞不好就是研制丧尸尸毒疫苗的关键!
对于这一点,陈老、姜老黄老、颜小玲和周大海几人的意见保持高度一致,很乐观。
而持反对意见的主要是覃站长和李婉。
覃站长表示,他当然希望马德彪能够战胜尸毒,甚至为未来八杆子打不着的疫苗建功!
但他同时提醒道:
人类自从出现在地球以后,和细菌、病毒的战争从来都没有完胜可言。
几千甚至几万年来,这场战争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胜利,而是进入了更深层次的较量。
比如:癌症、艾滋病这些顽疾。
李婉也赞同覃站长的说法,她提出了一个更有意思的说法——
丧尸既然能产生异变,那如果某些人类能够挺过尸毒的侵害,会不会也会产生某种反应?
比如得过一次天花的人,基本上终生都不会再染上;比如身患绝症的人极少会被其他病毒侵害,而是像恶霸一样想绝对掌握宿主的身体。
当然,这种变化或反应不一定都是坏的,但为了谨慎起见,应该对马德彪进行更长时间的观察。
颜小玲颇为不忿,趁着半夜溜到佘晓婷门前,悄悄地把持反对意见的人和内容告诉了后者。
她有些生气覃站长和李婉表达意见的态度,甚至差点儿给他们安上“忘恩负义”的标签。
但佘晓婷听了却是笑着让她快睡觉,并表示这都是好建议、好想法,有战略眼光的远见,应该得到尊重。
就这样,大家带着各自的猜测捱到了第四天。
这天一大早,隔离状态的平房突然“砰”地一声打开了,佘晓婷大声且惊喜地喊道:
“马德彪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