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还是你在战后,第一次来我这里吧?”
“是的,陛下。”
十月二十一日,圣堂王国,中央区,黎明之殿,亨利一世的寝宫。
华丽的亨利一世的寝宫,由于同样具备着强大的防御能力,因此在曾经的十月战争中没有遭到特别大的破坏,因此,现在这里的华丽,堂皇,如同精美的艺术品一样精致的雕庄,在这里显得和周围的一片战后凋敝的中央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富丽堂皇与残垣断壁,在这里,不就是不同阶层的人们对于战争的影响吗?
“那么,说说吧,你接管圣堂王国以来的心得。毕竟,这样的心得,是我想要也不能有的啊。”
亨利一世把钼影叫到了一个房间里面,看样子,像是专门用来聊天的房间,精致的吊灯挂在头上,桌子上还插着一瓶月季花,而周围,则一个人都没有,显得十分僻静。而亨利则依然是戴着一个带着粘着白天鹅羽毛的礼帽,用金链子装饰着的礼服,丝质的领带,穿着黑色的短裤,齐膝长袜和发亮的中邦长靴,穿在他细小的身体上,看起来宛如一个女孩子一样精致的样子。
“陛下,我在昨天,又收拾掉了一群敌人。很明显,现在的圣堂王国,虽然已经渡过了战争,但是依然有许多潜在的危险。”
“哎……真的是累啊……那么,你在自由之翼的问题上,又有什么想法呢?”
“!”
暴露了?
自己的父亲是自由之翼的这件事,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掩埋的,而且,说到底,到最后帝国和联邦都没有能够调查清楚这件事,亨利一世是怎么……
“陛下……这,这是从何说起啊。”
“你还在跟我装糊涂吗?你爹,克虏伯,是反帝国组织——自由之翼的高级干部,这次他来看你,不就是要来争取圣堂王国在对帝国问题上的支持的吗?怎么,钼影,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陛下……”
无言以对。
这下子,自己已经完蛋了,把柄被捏住了。这样一来的话,亨利一世肯定不会甘心当一个傀儡,他为了能够重新掌握圣堂王国,一定会联合帝国来把自己干掉的。到时候,自己死一条命不说,自己的父亲,和欧根大公也会被揪出来,这样一来的话,这一切就全完了,所有人都会死。
如果说,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的话……不,这种情况下,即便杀了这个小国王,还是未必能够有什么用。
“嗯?怎么了?你快点回答啊,我还在这里等着呢……”
“这,陛下……我死也想死个痛快,您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嗯?”少年国王似乎有了一些兴趣,站到了钼影的身边,说着,“哼哼,那么,我倒是要先问问你了,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我……”
扑通——
钼影把亨利一世细小的手腕仅仅抓住,把亨利一世压在了地板上,骑在了这个瘦弱如女孩子一样的少年身上,似乎这个少年因为疼痛稍微皱了皱眉,这让钼影还稍微有些兴奋,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也没心思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陛下,既然您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了,那么,我也就是死路一条了,我也没别的话说了。但是我就算死,也不能让你活的太轻松……”
既然亨利一世已经变成了敌人的话,那么就只能能换一个是一个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就在卫兵来之前先解决了他吧,这样即便自己被干掉之后,剩下交给自己父亲和欧根大公,以及薇儿等同伴们的事情也能稍微轻松一点。
“嗯……你,要干什么……你要杀了我吗?”
在钼影身下的亨利一世,还发出了阵阵的娇喘,让钼影更加有些激动。可是,看着这个少年微微痛苦的目光,钼影的激动就变了一个样子。
“这个,红色眼睛……你是……”
充满魔力,红色的目光,不过这个少年的头发是金发,如果是和自己,和穗明一样的银发的话,那么无疑,他就是——
“我是血族啊,难道,欧根那个家伙,什么都没告诉你,就离开了吗……额……喂喂,钼影,你这种样子很失敬哎,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赶紧滚开……”
“额……这是,什么……”
亨利一世红色的眼眸,让钼影仿佛受到了控制一样,身体不听使唤,从他的身上松开了。
“陛下,你……究竟是……”
“嗯?”
亨利一世,让钼影在自己面前形成了一个三叩九拜的姿势,完全趴在了地上,而自己则稍微整理了一下被钼影弄乱的衣服。
“我如果说,【魅影(mein)】你知道吗?”
“知道的,陛下,血族公主,目前血族的一把手……可是……”
“那是我姐姐,这么说,你就明白我是谁了吧?”
“什么……”
果然如此,这个红色的眼睛,即便是发色被染成了黄色,但是从眼睛里,自己也早应该看出来他的眼睛是和自己一样的血族眼睛的,这个大意真的是不应该……
“嗯,魅影是血族一把手的话,那么我就是血族的老二了,不过,我姐姐之所以能够统领血族,一方面也是因为,我离开了魔界,现在在圣堂王国的原因。如果我还在本国的话,那么谁领导谁,还不一定呢……”
“额……”
钼影无话可说。
谁能够想到,这样一个少年居然有这样的身份,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把他当做一个花瓶,当做一个傀儡的,但是,既然他这么强的话,为什么欧根大公还能够在圣堂王国里横行霸……
“难道说……”
“没错,欧根那个家伙的所有行动,都是在我的默许之下进行的。基本上可以理解,我把这个圣堂王国稍微借给他了一下罢了。不然,难道你以为,那个家伙的胡作非为我不知道?”
“这……”
意料之外。
“所以,你先起来吧。”
“哎?”
压制在自己身上的那种强大的束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在这时候,那个家伙也已经坐在了刚刚的位置上,品尝着桌上的清茶。
“陛下,关于圣堂王国的事情,请您稍微告诉我一些……”
“嗯?”少年再次好奇了起来,“你有兴趣了?不过,先告诉我,你的之前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是……”
瞒不住了。
“是这样的,陛下,我们集中了部队,消灭了在圣堂王国境内的翼杀之影的部队和皇家宪兵队的部队,并且活捉了翼杀之影的头目,斯利芬……”
“不是问这些,”亨利一世挥了挥手,“我是说,你怎么处理的后事,怎么和帝国交代的?”
“斯利芬,明天就会把他押送至帝国,宪兵队的头目巴威特被我当场击毙,我自己当时也伤得不轻,至于其他的,不多的几个俘虏,已经全部杀了。”
“你当时不是奄奄一息了吗?那为什么要放了斯利芬呢?”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当时,我被秋之美雪救起,后来,我想要把那些人都斩尽杀绝,但是,秋之美雪告诉我,如果全部都杀掉的话,那么可能会引起帝国的怀疑。但是,如果留下个斯利芬,那么,还有机会辩解,说【是斯利芬的部队,杀掉了巴威特阁下】,这样一来的话,自己的嫌疑会大大减小……”
就在这个时候,有卫兵走了过来。
“陛下,有一个铃神学院的女学生求见,说要与陛下商谈事情。并且。”
“废物,有学生见我你们就来传报?”
“陛下,那个女学生说,如果不来传报的话,圣堂王国会有重大的损失,而且她还说她是亚玛特国的公主,所以……”
“哦……”
说到这里,不光钼影,亨利一世也已经基本想到是谁了。
“让她进来,准备茶具。”
“是……”
刚刚说完,一个穿着铃神学院的西装制服的少女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免礼了,秋之,你和钼影应该是同学吧?”
“是的,陛下……”
“那么,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这……”
秋之美雪看了看钼影,没有说完,而钼影这个时候开始接话说了。
“陛下,我擅自做主,要以圣堂王国的名义,与亚玛特的秋之家结为同盟,支持自由之翼,一同反抗帝国。”
“哦……”
钼影暗暗咂了咂嘴,从这个人这么淡定的样子看来,大概他早就对这件事情略知一二了。看来,这家伙果然不是个花瓶那么简单。
“陛下,对此事,请问您有什么想法?”
“嗯,没什么,你继续去做。钼影,虽然我是血族的高层,但是,你不用特意管我,就如同我当时把这个圣堂王国默许给了欧根一样,我今天也把它交给你,你可以随便使用,我不过问。”
“谢陛下……”
“好了,你们两个可以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是你们的事情了。但是我可是要说好,钼影,我和欧根把圣堂王国交给了你,你就别指望我能再怎么帮你了,如果你到时候兵败垂死,那么可别怪我不帮你。明白了吗?”
“是,陛下……”
这下子,把关系一下子撇清了。
不得不佩服啊,这个东西的政治智慧,恐怕,比欧根大公还要高。
过了一会。
“哎,学姐,真的谢谢你啊,上周救了我。”
“嗯……你这个家伙,真的不知道你是不是应该当领袖了。哪有当头儿的自己冲上去拼命的道理啊?”
“没办法啊,当时所有的士兵死了个精光,又不能被那个家伙跑了,所以必须在这里拼一枪了啊……”
在一个糕点店里,准确来说,是原本的军事顾问办公大厦前面的糕点店里,两个人又坐了下来。
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中央区的重建工作,已经颇具成效了。虽然仅仅是一个圣堂王国,但是,果然是除了军事以外,任何方面都不输给帝国和联邦的最强中立国,仅仅二十天就建设得初具成效,不只是糕点店,连对面的军事顾问办公大厦都已经在重新搭建,大概第二年下半年就能够再次恢复使用,简直是令人惊讶的成效。
“话说,请问学姐,我当时究竟是什么样的惨况啊?”
“嗯,也没什么,失血过多休克,肺脏被完全贯穿,身上还有几处刀伤和骨折,由于都是外伤,因此使用恢复术式可以大大缓解伤势。不过,胸口那一剑刺得实在是太狠了,连治疗术都没有办法,所以还是赶紧把你送去了医院。哎……你小子,只能说是命大啊……”
“啊……是这样的吗……哈哈哈,那么还真的要好好感谢学姐了啊……哎呦,笑得太厉害了,不行,这伤还是没有痊愈啊……”
“你还是稍微老实点吧……”
与此同时。
圣堂王国,东部地区,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里。
“怎么样了?克虏伯?”
“完成了,最后一批货也已经完成了。现在,我们的准备进度又加快了。”
酒馆里,克虏伯和其他的几个人,都在讨论着让旁人乍一听都没什么大问题的话。
“你儿子那边,真的搞定了?”
“真的。帝国那边派人调查他,一下子把他逼上了绝路。虽然皇帝对他确有杀心,不过,实际上根据打听,还是有些太牵强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巴威特已经死了,现在死无对证,而且,在这个时候,也不是可以回头的时候了,现在,圣堂王国也已经是我们的盟友了。”
“嗯。”
克虏伯对面的男人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了一句。
“联邦那边的消息呢?”
“不行了,全面内战爆发了,没想到,联邦居然比我们的战斗打得还过分。而且,波旁家族现在还是节节败退,真的是强啊,无论是保密局也好,还是造反叛军队里的那个拿破仑也好……”
克虏伯说着,语气越发沉重,甚至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是啊,那个少年,梅林?拿破仑(maglen?napoléon),和你儿子差不多大吧?而且,记得也是今年刚刚从铃神学院毕业的?”
“是的,他前脚走,我儿子后脚去的铃神学院。”
“和你儿子比,实力如何?”
“他,他可比那个拿破仑差太远了。不过辛亏是内战,只愿以后我们不会遇到他才好啊……”
男人许了个愿后,继续开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