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宴见着内殿没有回应,心中便生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向着那内室门走了两步,隔着那门内的八折屏风看着,便见里面阳光投过去,一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子气息微弱的趴在内室的榻上。
大约是修炼了魅术反噬的缘故,飞鱼有些有气无力,眼中迷糊的尽是华南的身影。
口中不停的喃喃出声道:“华南,华南.....”
青宴听得奇怪,便隔着屏风关心道:“师傅,您没事吧?”
“华南......”
可是里面没有回应,只不停听见自家师傅唤着华南上神的名字。
他心中担心,更是怕师傅修炼入魔,遂小心翼翼的越过屏风走进了去。
却见那屏风内,飞鱼上神衣衫不整,发髻散了,皙白的脖颈更是露出了一大片。
青宴小心翼翼的上前将飞鱼上神扶了起来,扶到了床榻之上,却是被飞鱼一把抱住了,口中更是不停的喃喃唤着‘华南’上神的名字。
“师傅,徒儿不是华南上神。”青宴说着,心中便闪出了一丝异样飞鱼上神人美修为高,这天界的男人,谁不觊觎,只是他身为飞鱼上神的大徒弟,更是与飞鱼亲近的很,心中也生了涟漪之情。
可是这些情意,只想想飞鱼上神的身份和自己相差甚大,便放下了。
只飞鱼糊涂了,哪里分得清眼前的人是谁,只喃喃唤着华南的名字。
青宴见状,无奈叹息一声,双手便将飞鱼抱起,放到了那榻上,更是给飞鱼上神敛好了衣衫,将那须臾荷包中的清心丸给飞鱼上神服下。
然后便悄然退了出去,他实在是不想让师傅发现他,然后觉得在徒弟面前露出了那种模样而觉得难堪不已。
只那清心丸药效甚快,青宴刚离开不久,便生了效。
飞鱼看着殿中安静的一切,阳光照耀在殿中,想起方才的事,面色之上是又喜又酸的喃喃道:“华南,你也是放不下我的,对吗?若不是,为何你会来兰仪殿照顾我?”
那般君子行径,她想着,在这天界,除了华南上神也没有谁了。只是飞鱼完全是误会了,其实那不是华南上神,而是她的大徒弟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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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的事情暂且不提,自那日琉璃在听着飞鱼说出什么关于人间的事,心中便存了事。
更是疑惑自己从前和华南上神有什么关系,所以华南上神才收自己为徒的。
天色渐暗,火红的日光照耀了琉璃的房间,华南白日里特意命小仙童唤了琉璃去前殿听道法,可是唤了几次,琉璃都未去,华南不放心,便亲自前来琉璃这里看看琉璃。
只入了琉璃房间门口处,华南敲敲琉璃的房门,便温声道:“琉璃,我知道你在房间里,今日为何没有去正殿听道法?”
修炼之人最先修心,所以这天界才会有老祖时时讲道论法,那些听道的人得了因缘,便化了仙也是常有的事,华南也是经常讲道的,他道心独有,且只为琉璃一人讲道。
“师傅来了?”琉璃端坐在房间中,正在看着法卷,便听见了华南上神的声音,连忙便起了身,想要开门将师傅迎进来。
可是却是动作一顿,她想起了那日飞鱼上神说的事情,心中只觉得堵得慌,从前的记忆也忘掉了一干二净,她和师傅之间发生了何事,她也都不知晓,完全就像个瞎子和聋子一般。
想到这里,琉璃刚起身便又坐下了,扬声向着外面道:“今天有点晚了,琉璃便先睡了,师傅若是有事,明日再来吧。”
她这话说的甚是不客气,自从被华南上神收为徒弟之后,便对着华南上神小心翼翼,更是尊敬不已,这般不客气,实在少有。
“琉璃......”
见琉璃不肯见自己,华南想着那日的事情,便沉声道:“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你若是真的对那些事情好奇,我可让你回想起那些记忆,只要你开心就好。”
身为上神,数万年来,又何曾这般的卑微过,可是华南上神心中极为挂念琉璃,不舍得她受伤,难过,更是怕她生气,这般小心翼翼,便是为着怕再次失去琉璃。
而他更是想将当初在人间的真相告诉琉璃,让琉璃自己做出选择。
“师傅......”
琉璃微微有些犹豫,她心下是不想知晓从前的事情,有些对着未知的惶恐,可是却又好奇的紧。
如果自己真的和华南上神生了情意,那生了情意的琉璃,又该是什么模样?
会不会像她这般的小心翼翼?
“琉璃,你不想知道吗?”
华南见房间内无动静传来,心中也沉了下去。难道琉璃真的是生了他的气了?
明明是上神之尊,此刻心中委屈的,却是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子。只是心中的想法还未落下,便见琉璃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去,琉璃一身素白的广袖仙裙站在门后,一双琉璃大眼有些怨怼的看着华南道:‘师傅若是骗了琉璃,琉璃便一辈子都不理师傅了。’
“那你便随着我去一个地方?”华南上神微微颔首,便带着琉璃离开了泠鸢殿。
向着天界的南天门而去,他知晓琉璃喜欢去那里,那里不仅可以看到人界,更是可以看到琉璃在人间的家人,正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如今琉璃回到天界已有一月,地上也过去了三十年了,琉璃从前的亲人大约,也是在的。
琉璃随着华南一道去了南天门,却见华南停在了自己常常站在那处的玉栏杆处低头看着人界,广袖一挥,人间的景象便显于眼前。一个穿着棕色窄袖深衣的老夫人,满头白发,枯皱的手中拿着一张黑色牌位,上面写着‘小女玉琉璃之灵位’
那名字和她的名字正巧一样。琉璃摇头,将脑中的想法甩了去,或许只是巧合吧!
可是场景一变,便见那老夫人身后走过来一穿着深紫色广袖襦裙的妇人上了前,柔声的劝说着那老夫人道:“母亲,姐姐故去多年,如今怕是已然投胎转世在世为人了,便别再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