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藏书阁门口处说话的人,一身玄铁铁甲戎装,发髻更是高高梳起挽在发顶带上了一定黑玉冠。
他脸色苍白,胡子邋遢,一双鹰眸盯着华南却满是防备。
“尊上误会了,方才本尊和你魅族太子已然做了交易,他已然将泠鸢的尸身交由我了。”
华南见着那魅族尊上竟然是这般的防备,连忙便暗暗看了看储物袋中,那须臾空间内的玉棺中的人儿,暗下承诺。
这次我一定要将泠鸢带去天界!
“我魅族,还轮不到一个黄口小儿做主。”
听着华南说自己的儿子傻乎乎的将泠鸢的玉身交给了华南,那魅族的尊上褚堂便黑了脸,看着跟着华南和飞鱼从藏书阁里走出来的清纪更是没了什么好脸色。
清纪本来将华南身上的那清心珠夺了来,心情正好,见着二人离开,便一道离开了那密室,却是没有想到,刚走到藏书阁外,便见华南和飞鱼上神就站在藏书阁门外背对着他。
“上神?既是得了那泠鸢姑姑的玉身,怎的不离开魅珠?难道是舍不得这魅族皇宫的大好风光?”
他不过是在说笑,可是在越过上神之后,看见那藏书阁前堵着的人的时候,便心道不好。
“父王?你何时醒的?”
褚英很是疑惑,前日里,飞鱼上神来到了魅族,还说父王服用了那蓝靛草,没个三五月不会醒,却是没有想到,这便才几日,父王便醒了。
褚英很是开心,连忙便上前向着魅族尊上褚堂拱手一礼,谁知却被褚堂用着手中的长剑的剑身打了一下呵斥出声道:“本尊什么时候跟你说,将你泠鸢姑姑的玉身告诉旁人了?既是告诉便算了,怎的你还将你泠鸢姑姑的玉身交于旁人?”
褚堂看着褚英便有些恨铁不成钢,想他从前不过两万岁便能和上神匹敌对打一番,而自己的儿子如今一万多岁了,却是整日还是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更是能做出这般幼稚的事情。
“父王误会了。”
清纪连忙躲开了父王的死命毒打,连忙躲到了一旁又道:“父王儿子实在是为着魅族着想,那泠鸢姑姑的尸身既是无用了,便舍了去才是,儿子将华南上神手中的那颗珠子换了来,以后咱们魅族再和天界对打,惯是不会怕了的。”
他话说的有理有据,看起来却是好有道理的样子,却是让魅族的尊上更为气闷。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长进,本尊打死你。”
他方才醒来,便听着族中的管事说了近日的情况,只觉得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傻,更是下手重了几分。
华南和飞鱼见着魅族尊上调教自己的儿子,也不好插嘴,只连忙便要离开。
谁知正飞身而上之时,却见华南和飞鱼正要飞身离开。
失了妹妹的玉身,那褚堂怎么能忍?连忙便手中执了长剑飞身而上追了而去。
魅族的将士见着自家的尊上醒来,只觉得士气大增,更是在魅族皇宫的结界出口处化了一处大阵,想要阻拦华南上神的离开。
华南见着魅族尊上褚堂对着自己穷追不舍,便从转身和他对打了上去,二人实力相当,自然的打了个天昏地暗,风云变色。
华南拿出自己的乌金长枪,金光一闪,便向着那魅族尊上刺了去,褚堂亦是毫不示弱的将自己诸身的法力都注入手中的长剑抵挡了去。
金光和那长剑碰撞,便散发出了阵阵火光,华南更是不停出手,企图能伤到褚堂的要脉。
只褚堂和华南对阵过几日,自然了解华南的术法,遂也施法依着长剑抵挡了去。
飞鱼跟在华南身后,也知晓自己帮不上华南的忙,就对着那些魅族将士下手,,企图破了魅族将士形成的阵法。
而这边,华南反转了长枪,又朝着那褚堂辞去。
点点金光便落了漫天,褚堂偶尔闪过那金光,生怕自己被那金光所伤,更是变幻出了许多的化身,一下子环绕住了华南。
华南一手执枪,一手执剑,其间反转不停的接着那些幻化真身的招式,却见其中一个褚堂手执长剑向着华南刺了去。
地上的那些魅族将士看着自家尊上和天界的上神对打的厉害,均是一惊。
千钧一发之际,华南反转个身,便使着长矛挡住了那阵攻势。
一瞬间,又碰撞出了朵朵金花。
两人实力相当,从天亮打到天黑,自到入了夜,阴间魅族上空还闪着金光,直直的照亮了整个魅族。
魅族的将士也累了,渐渐消了攻势,飞鱼也落了地,守在了一处安静的所在看着天上的二人对打。
褚堂和华南实力相当,见着华南这般,这不敢放过华南离开,只连连大声道:“你只要将我小妹的玉身留下,本尊便放你一马。”
他的小妹泠鸢就是在他的膝下长大,一惯是当做女儿疼爱的,如今唯一仅存的玉身被这个男人抢了去,他心中怎么舍得?
“要打就只管打,泠鸢的玉身,本尊是断断不会留下的。”
华南说着,一阵金光闪现天空之中,便又使着长矛攻向了褚堂。
“我魅族的人,你抢来做什么?还是个死人。”
褚堂很是不解。
“难道你有虐待尸体的癖好?”
这话一出,让站在下首的众位魅族的将士心中一顿,飞鱼亦是觉得有些脸色难堪,这魅族的尊上褚堂,说话也太恶俗了有些。
只还未想着其他的,便见华南一阵攻势上去,长矛反转生了一朵金光攻向了褚堂,口中更是定定的道:“不是要虐待尸体,只是要养魂,将泠鸢重现人间罢了。”
他神色冷漠,一双紫色眼眸中却是带上一丝落寞。
谁知却见褚堂使着长剑,顺着那长矛刻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金光,离的华南近了,那褚堂方才呵斥华南道:“养魂?老子信你个鬼!”
这时间惯是有养魂的,不过都是为着将那魂注入人偶,拿来害人罢了,不管华南到底是不是天界的人,会不会做出这种事,他都不愿让华南拿着自己妹子的玉身和玉魂去害人。
只话落,褚堂便又施展了全身法力,化成一团黑乎乎的光球攻向了华南。
那攻势巨大,华南连忙便躲了开,可那黑球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只不停的追着华南跑着。
华南只能使了长剑注入法力,将那黑球绕成一个一个小圈缠绕了起来,然后便将那光球握在手中,只扬手一扔,便有扔给了那个一身黑甲的褚堂。
“你若是不信本尊,本尊也没有办法,只是泠鸢的尸身,本尊是不会给你的。”
华南的唤随着那黑色光球向着褚堂而去。
却见那褚堂双手接过那光球,在身前用双手不停环绕着,又用着法力,将那光球注入的更大了一些。
听见华南的话,见着华南防备更甚,褚堂便只身上前,将那手中的光球向着华南扔出。
只在华南伸手将要将那光球再施法扔了回来的时候,褚堂便暗暗念着术法,使着那光球爆炸了开来。
华南一下子便被那光球炸了受了内伤,一口鲜红吐了出来,素白的广袖大袍,身前更是沾染了许多的鲜红。
“只要你现在乖乖的将那玉棺留下,本尊便放你一马,不然可别怪本尊不客气了。”
褚堂见华南受了伤,便连忙出声威胁,他是不会让华南带走妹妹的玉魂的。
“不行,请恕华南不能遵令。”
华南捂着伤口,服下了一口养神丹药,便又做出了攻势,向着褚堂而去,即便今日他战死在这里,也不能讲手中的泠鸢的玉身的玉魄交给这个魅族的人。
“死脑筋,你得了她的玉身又能做什么?即便是做了傀偶,也不能用,她灵魂那般的弱,且没有思想,如何能听你指使?”
褚堂很是不解,只轻轻扬剑便挡住了华南的攻势,更是以手施展了玉印,将华南推了开来。
“不是做傀偶,只是想将泠鸢的魂魄好好养着罢了。”
华南本就受伤,又被挡了开去,见着褚堂攻势厉害,便又拿出一件银色披甲罩在了身上,更是施展了全身法力,却抵挡褚堂的攻势。
却见褚堂大掌反转,手中闪现着徐徐紫色的微光。
那是魅术!
他要用魅术对付华南。
华南此刻手中没了那清心珠,见着褚堂的攻势亦是一愣,便从袖中拿出一物含在嘴里,心中默念清心咒,以此抵挡了褚堂的魅术攻势。
只是那魅术还未动,便见华南的须臾袋中飘出一缕淡紫色的轻烟,向着那褚堂而去,不多时便缠绕在了那褚堂的手腕之上。
褚堂守着自己的妹妹玉身多年,怎么能不知道那是自己妹妹的玉魄,见着那一缕轻烟环绕了自己的手腕,虽然无任何法力,可是褚堂手中的攻势却是慢慢的停了下来。
“鸢儿,你是希望我不要攻击华南吗?”
褚堂一个十几万岁的老男人了,胡子更是邋遢,一张因着久不见日光的脸惨白惨白的,只那双鹰眸看着手腕上缠绕着的玉魄却是露出温柔之色。
华南更是停顿了下来,一双紫眸略带着思念着看着那缠绕着褚堂手腕的一缕淡紫色玉魂。
那玉魂虽然有灵智,可却是不能说话,听见褚堂的话,也只是不停的绕着褚堂的手腕,不一会便停了。
“泠鸢?”
华南轻声呢喃。
便见那一缕轻烟听见了华南的声音,朝着华南飞了去。
待到了华南那里,便飞到了华南肩头处不停环绕着。
华南不解,遂只能红着双眼看着泠鸢的玉魂,眼中尽是不解之色。
“难道你想随着华南去天界?”
到底是褚堂了解自己的妹妹,见着妹妹的魂魄养了多年,已然生出了灵智,更是向着华南,心中便觉的一酸。
“泠鸢?”
华南心中一动,只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看着那玉魂柔声道:“跟着我去天界吧,这些年来,我极想你。”
他甚少这般动情,即便是对着自己喜欢的琉璃,也没有这般心情。
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谁又能动。
那一缕紫色轻烟似乎的听见了华南的话,只微微转了个圈算是应了华南的话。
“你个小没良心的,大哥对着你这般好,你怎的说要舍了大哥便要舍了大哥而去?”
褚堂见着妹妹要随着心爱的人去,心中只觉得酸楚,他早就知道妹妹想出来,可是他不敢赌,更是怕妹妹被那有心人捉了去。
如今妹妹想离开阴间,他只觉得不舍的紧,只好像自己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一般。
可那缕淡紫色轻烟却是飞到了褚堂的身前,不停的摇曳着,更是微微闪发出了一些微微荧光,褚堂看着便知,这是小妹很开心的意思,她是真的想追着华南而去。
“罢了罢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褚堂说着,便将手中的长剑收了,大掌一挥,便示意那些魅族的将士收了阵法,而他更是看着那一缕轻烟叮嘱道:“既是你想去天界,咱们兄妹俩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身,阿兄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褚堂虽然是一个大老爷们,此刻心中也生出了不舍,他知晓自己的妹妹挂念情郎,不然也不会在自己使出攻势的时候,便从那养魂的玉棺中飘了出来。
便是在乎的意思他懂。
泠鸢的一缕轻烟一听见了自家哥哥的话,连忙便摇曳了一下,好似在告诉自家哥哥‘你放心,鸢儿一定好好的。’
华南见着泠鸢这般也向着自己,只觉得心中一酸,便向着褚堂郑重的拱手一礼道:“还请尊上放心,华南一定会好好的待泠鸢的,尽管她现在微弱的很,华南也不会弃了她。”
泠鸢是华南的心头痣,舌尖血,又怎么舍得伤了泠鸢。
“既是如此,你们便快快离开吧。”
褚堂很是难受,说了这话,便转身看向了一旁,他实在不舍,更是不放心妹妹离开,若是妹妹走了他不舍,也只能不看罢了。
泠鸢的一缕轻烟上前蹭了蹭褚堂的额头,更是露出了不舍之情,却是惹的褚堂一个大老爷们落下了热泪,却是闭口不言了起来。
华南见泠鸢的玉魂飘向了自己,便将她收入了玉棺中好好的养着,生怕她的玉魂消散了去。
更是神色郑重的向着褚堂拱手一礼,算是谢谢褚堂让泠鸢随着自己离开。
然后便转身飞身而下,带着守在地面上的飞鱼离开了魅族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