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莞宁呼了口气：“我没有媚术，只是愿意做个倾听者，有时候，满肚子委屈不能说，埋葬在心里会很苦的，说出来也许能释放一些压力……”


    库丝墨西蒂似乎并没有将舒莞宁的话给听进去，她站起身，望着远方，似乎看见了自己的过去。


    “我家虽不是什么侯爵、伯爵，可在法顿里城，也算个家境殷实的贵族。那时候，嘉伊撒刚登基，政局还不太稳定，父亲捐了一半的家产，给他周转用。父亲之所以舍得，也是因为我。我从小就名声在外，无数王孙公子向我求婚，可是我说，只有雅索克最伟大的国王才能够娶我。”


    “教皇给嘉伊撒的第一位首侍女，叫做阿切尔，也是颇有美貌。我没到宫里做侍女或者女官，因为我是要直接做王后的，我也经常进宫去，嘉伊撒他也喜欢我去，我可不是空有容貌的花瓶，我能帮他处理很多事情，就像王后能做的。”


    “我想阿切尔大概是嫉妒我了，因为有我在，她总不得意，所以她就盘算着要除掉我才好。可是因为嘉伊撒和教皇间的恩怨，并不是很信任首侍女，所以阿切尔总受冷落，也从没有机会对我下手。我看到她生气的样子，真是得意啊，哈哈……哈哈……大概就叫做乐极生悲吧，我渐渐放松了对她的警惕，让她有了机会。”


    “那一年，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个温暖的春天，都城四处都开满了鲜花，王宫中也布置得异常漂亮。那时候，嘉伊撒已经在维恩廷大陆取得了很大的威望，无数国家的元首都纷纷前来拜访、会晤。宫廷中经常举办酒会，嘉伊撒是那么的光彩照人，我站在他的身边，满心都是甜蜜的，因为大家都说，只有我能站在那个位置上，才刚刚好，不会抢了他的风采，也不会被他的光芒遮盖。”


    “这种话听起来很舒服的，虽然是实话，也容易让人飘飘然。我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嘉伊撒有时候并不喜欢热闹，我就帮他出面，去喝酒去舞蹈，种种应酬，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舒莞宁听了也微微入神，她不知道的嘉伊撒的过去，她想知道。库丝墨西蒂，曾经嘉伊撒身边亲近的女人，如此美丽又能干，自己和她比，就如同乌鸦见了凤凰，她能做的那些事，自己能做到吗？


    库丝墨西蒂眼中有些笑意，有些朦胧，她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


    “可以想象的出，那是多么好的风景。库丝小姐你本身就是一道风景线，还那么辛苦地去交际应酬，也是很辛苦的吧。”舒莞宁承认，她也有些羡慕，有些嫉妒了。


    “辛苦吗？我倒记不清了。”库丝墨西蒂苦苦一笑，“要知道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我是多么骄傲，多么开心啊。”


    “是什么事情？”


    库丝墨西蒂深深吸了一口气，“就像你现在碰到的事情一样，那一年，卡西里王国使者团前来拜访，卡西里虽比不上雅索克，可也比什么洛因王国要强多了，怎么也算是商道上的大国。卡西里非常重视和雅索克的外交，所以使者团是他们的国王亲自带队，他们的国王也很年轻英俊，当然，比不上神一样的嘉伊撒。”


    “同样，嘉伊撒也很重视和卡西里的关系，所以一连举办了一个星期的酒会来款待他们，大家一直都是很愉悦的。”


    舒莞宁默默听着，心想，这些酒会最出风头的，或许就是库丝墨西蒂吧。


    库丝墨西蒂像是听见了舒莞宁心里的话，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如果知道，如果知道会成现在这样，我宁可不出那个风头，宁可将自己锁在阁楼之中，我何苦要费心劳力去为雅索克应酬那些人呢？”


    舒莞宁笑了笑，她不是有意要说风凉话，“可惜，没有如果，谁也不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而且，女人都是虚荣的，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如此。”


    库丝墨西蒂瞪了她一眼，却没有恼怒，“不错，你说的很对，阿切尔估计也这样想，所以她利用了这个机会。”


    “卡西里的那个国王看上了我，她想要我给她做王后，我的虚荣虽然高兴，但还是拒绝了。可是阿切尔，她居然去和那国王说，说我是故作姿态，说我也愿意去做王后，只是女人多爱先摆摆架子，还有就是，担心嘉伊撒会因为父亲的捐款的关系，而不放我。”


    “所以那个白痴国王居然去找嘉伊撒，他居然相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他去向嘉伊撒交涉，只要愿意让我做他的王后，他愿意将卡西里的十分之一的财富，全部赠与雅索克。”


    “嘉伊撒也只觉得奇怪，他开始并没有表态，他想找我问明白，这个时候，又是阿切尔那个女人，她跟嘉伊撒挑拨，说我早就想当王后了，还说我和卡西里国王早已情投意合，只是抹不开面子明说。放她的屁！”库丝墨西蒂说着说着，怒了。


    舒莞宁见库丝墨西蒂的脸颤抖着有些变形，于是小声劝她：“虽有奸人挑拨，可是也能说开，也就不会有这个误会了，不是吗？”


    库丝墨西蒂恨得牙齿咬着咯咯响，“哪有那么容易说开，特别是，我住我自己家，而阿切尔，她是位首侍女，日日夜夜就与嘉伊撒近在咫尺，她是存心害我，我能躲的过么？”


    “我气嘉伊撒不相信我，可也想着，是有误会了，不能让阿切尔掌握了我的情绪，一切都按她想象的发展。我知道卡西里的国王总去找嘉伊撒唠叨我的事，于是我想去找他说清楚。可是谁知道，谁知道……”


    库丝墨西蒂闭上了眼睛，像是很痛苦的样子，许久都没说话，舒莞宁也觉得全身冷冷的，也只静静等着。


    过了好一阵子，库丝墨西蒂的眼角落下一颗泪珠，“阿切尔，她……她在我喝的水中放了药，是男女欢情的那种药。当我到驿馆见了卡西里国王的时候，正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