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只是个受害者，我只是将这些不能存在的人消灭而已。”说得云淡风轻。


    嘉伊撒摇了摇头，“你在自欺欺人，库丝，你若反省一下就应该明白，纵然我伤害了你的感情，纵然阿切尔背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有很多机会选择走正确的路，而最后的结果，是你一意孤行造成的。你放纵自己，又迁怒阿切尔，甚至露娜和碧绮丝，她们也触怒了你吗？”


    “是的，露娜，那个蠢女人，她没我漂亮，她心虚，怕我还能到王宫去，还能翻身，竟和别的男人合作，多次置我于死地，我一步步退到这个鬼地方，她功不可没。而碧绮丝，她和她的母亲一样讨厌，都以为自己代表正义，竟然敢板着脸来教训我，她算老几，我在法顿里风光的时候，她不知道还在哪吃着奶呢。想和我一对一决斗，简直自讨苦吃，当然该死。”


    “你真是强词夺理！”嘉伊撒有些动怒，“那么舒莞宁呢，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她，现在还不放了她，你还想让悲剧重复吗？”


    “哈哈哈。”库丝墨西蒂凄然一笑，“绕了半天圈子，终于说到重点了。”


    她将舒莞宁提起，舒莞宁这一时也微微有了意识，她喘着气，努力地睁开眼睛，朦胧中，有嘉伊撒的身影映入眼中。


    “还是幻觉么……”舒莞宁低喃着，“陛下……我不行了……你杀了我吧……”


    嘉伊撒向前跨出一步，“别过来！”库丝墨西蒂一把掐住舒莞宁的小下巴，“哈哈，心疼了吗？我就想看你心疼的样子，哈哈，想知道谁有本事让你这样，哈哈……”


    “库丝，不要再增加你的罪孽了！”


    “你会恨我吗？嘉伊？”库丝墨西蒂眼神迷蒙地看向嘉伊撒，“我知道你不会再爱我了，那就恨我吧，越恨越好。”


    说话间手中一扯，一道荆棘被从舒莞宁的胸前拉落，雪白的肌肤上留下刺目的一道血痕。


    “库丝住手，不要逼我现在就杀了你！”嘉伊撒努力地隐忍着自己的底限。


    库丝墨西蒂冷笑了一声，“很好啊，我能使你破例，成为第一个死在你手下的女人，你就想忘也忘不了我了。”


    说完眼睛一阴，招呼了一声她的蝙蝠，蝙蝠刺啦一下，从一旁已经在枯萎的巨大花骨朵中抓出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物，看上去应该是雄性，这两个“非人”被扔到舒莞宁旁边。


    “还不动手吗？你就看着你心爱的女人让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宠物给享受吧。”那两个“非人”向舒莞宁爬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脚，就抚摩着往上爬。


    舒莞宁呻吟了几声，神情苦楚，“杀了我吧……”然后身子再次垂下。


    话音未落，几束蓝光飞射而来，两个怪物立马倒下化脓，血水流了一地。库丝墨西蒂见嘉伊撒开始动手了，虽然只刚杀了两个怪物，却是下了狠手。库丝墨西蒂打定主意要和舒莞宁同归于尽，知嘉伊撒刚才不上前，一是不想真杀一个女人，二也是投鼠忌器，此番更是将舒莞宁挡在自己身前，黑紫的手指甲瞬间长长，就向她颈部动脉刺去。


    库丝墨西蒂手指刚动，指甲运毒用力，怀中却是一空，舒莞宁突然间却不见了，而手指力道不能收回，一下子插入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库丝墨西蒂啊呀一声惨叫，胸口黑血流出，身子便站不稳了，一下就瘫了下去。她捂着胸口的鲜血，吐出一口血来，看着在她不远处，嘉伊撒半蹲着在那，怀中用自己斗篷裹着的，正是嘉伊撒。


    “哈……哈……”她干笑了两声，呼吸也困难起来，“你可以这样简单就带她走，却不早动手，就是等我这一下吗？”


    “多行不义必自毙。”嘉伊撒冷冷的说。


    “你到底还是没破自己的誓言……我……我真是那么失败……一点用都没有，这么多年的努力，我……我苦苦修行术法……我……”


    “说术法，你是很不错，至少你的结界，能封住你的气息这样多年，我冲破结界，还真是费了些功夫。只是，你不该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库丝墨西蒂支撑不住，伏倒在地，“我就快要死了，你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这声哀求，竟是费尽心力。


    嘉伊撒探了探舒莞宁的气息，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白，查看她的脸色，对她中的毒便心中有数，他便对库丝墨西蒂说：“你的要求，先说是什么，只是，你就算再做件好事，把解药给我。”


    “哈……咳……哈……”她笑得很凄惨，却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我都快要死了，你连看我一眼都吝啬，却还一心顾着那个劣等女人，我……当初我的毒怎么解，她的毒就怎么解，你不是很快活吗？哈哈……”这些话，几乎撑着最后的一口长气说出。


    舒莞宁抿了抿嘴唇，浑身都是汗，连连喘着粗气，她也觉得浑身不舒服，探出手来，想把斗篷扯开。嘉伊撒将她裹得紧了些，不由紧紧握住了拳头。


    库丝墨西蒂没见嘉伊撒回话，已是气若游丝，“我能不能死在你的手里……或者，死在你的身旁……”


    嘉伊撒有些触动，他抬起头，看着库丝墨西蒂，她原本是那么美丽，现在眼神涣散、脸色土灰，双唇起了层层的褶皱，哪有一点美好的样子，只有那不断落下的泪珠，晶莹闪着，透着丝丝灵动。


    “……抱抱我，好吗？……”


    嘉伊撒扶着舒莞宁微微起身，对于这样的库丝，他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库丝墨西蒂已经僵硬的嘴角用力地挤出微笑，她努力地伸出手去，“嘉伊……还记得……记得……我们……唱歌……骑在马上哟……看到……街边的姑娘……”


    微弱的歌声还未落，四周轰隆隆的声音更加巨大，突然间，天穹墙顶塌下来，从上面跳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来，正是慕修斯家的小巨人，荣桑，他见像鬼一样的库丝向舒莞宁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