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也不想参加什么舞会的，只是这是陛下的旨意，也算为两国的邦交，我是怕这变故会对两国造成不好的影响。”


    嘉伊撒有些意外，没想到舒莞宁首先顾虑的是这个，越发觉得是委屈了她，自己做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头一次有些愧疚，却又故作姿态，只说：“哈，洛因王你国的人我已经打发走了，你是做不成太子妃的了。我想，我们堂堂雅索克帝国，还不至于会因为一位首侍女缺席舞会而大动干戈吧。”


    舒莞宁气色一黑，想自己真笨，又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抱歉，又是我没自知之明了，我明白我该守本分，不该操心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是啊，你操什么心。”


    舒莞宁突然一笑，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我就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陛下让我穿成那样去舞会我就去，陛下让我做诱饵我就做，到底还是有些用，舍不得让我死。还是这个首侍女是教皇那老头儿留下的恩怨，想怎么作践都行。陛下英明威武，什么事情都在计算之中，我一个劣等人又操什么心，拼上这清白的身子，算上个什么价值。”


    “你要这样想，我又操个什么心？”


    嘉伊撒被这一说，也没什么好心情了，“是，一切我都能掌握，都在我计算之中，但……”并不包括你。


    他心中这样说，到嘴边却改了口，“现在你该操心，你这首侍女的位置，还能呆上个几天。还有……你的幻象。”舒莞宁一怔。


    他转身出去，刚出卧室门厅，就见在外房门边，艾尔莎握着一瓶药水在那坐着，几位小侍女也老实地等在一边。


    该吃药了。他示意艾尔莎她们可以进去，艾尔莎她们微微行礼，让开道让嘉伊撒回去，才进房去。


    那几个小侍女见嘉伊撒脸色有些不对，小声嘀咕着，“我见陛下来的时候挺欣喜的，这是怎么了，吵架了吗？”


    “首侍女大人怎会惹恼陛下，舌头和牙齿还会磕磕碰碰，陛下和首侍女大人好着呢。”


    艾尔莎瞪了她们一眼，“你们当着莞宁姐姐的面胡说什么，还知道不知道规矩啊。陛下当然是对姐姐好。”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舒莞宁凄凉一笑，“首侍女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官，我是做不了几天了。”


    小侍女一听却很是高兴，“我想首侍女大人也是做不了多久了的，因为快要做侍嫔了呢。”


    舒莞宁一阵黑线，和侍嫔有什么关系。


    艾尔莎喂了药水给舒莞宁喝，并说：“莞宁姐姐，其实她们说的也不是没道理，现在外面都在说呢，姐姐现在被都被打上陛下的印记了，若陛下没有立姐姐做侍嫔的打算，就不会通这个风，宫里的姐姐妹妹再有胆子瞎猜，也不敢说得这样明显。”


    舒莞宁不太明白，“有个什么印记？他们都在瞎说些什么，我看倒像是拿我寻开心，我们那位国王为了演戏，也就纵容了。”


    艾尔莎说道：“姐姐似乎不太自信呢，只是现在还顾虑什么呢。姐姐忙着陛下消灭了库丝墨西蒂，消除了首侍女的死亡诅咒，这已经是非常特殊非常了不起。现在鲍德偌夫人也退出宫廷了，明眼人都看的明白，姐姐对陛下来说，一开始就是特殊的存在，别说侍嫔，就是王后的位置，说不定陛下心中也是给姐姐留着的。”


    舒莞宁更是觉得荒唐，只笑：“一个王国的王后，那至少也要是个贵族，就像以前的库丝小姐，现在的所罗门小姐一样，而且还要教皇的册封。我一个劣等人侍女的头，说白了就是伺候人的份，能几次死里逃生已经是不容易的了。王后的位置？还是饶了我吧。”


    “库丝小姐死了，所罗门小姐虽然一直想做王后，可到底是不可能的。姐姐是劣等人又怎么样，只要陛下喜欢、保护，为陛下分担、解决事情的，不还是姐姐。我也说一句直白的话，我到宫里这样久，虽然陛下身边总是美女环绕，可也没有谁能够与陛下共处一晚。倒是姐姐能常与陛下共度夜晚，再加上这次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库丝小姐是擅长用情药害人的，姐姐那般的样子回来，陛下又紧张又呵护，谁都会猜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姐姐迟早是陛下的侍嫔，这话也不错。”


    舒莞宁脸一红，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是呀，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谁能相信什么事都没发生，可实际上就是没发生，是自己魅力太小，还是根本够不上格。她也不再想做什么辩解，只怕是越抹越黑，他是不屑于自己，别说什么侍嫔，怕是消除了首侍女诅咒后，自己的戏份也该谢幕了。到头来，留给王宫内外不过是一场笑话一样的谈资。


    吃过药水后，全身就有一些痒痒的感觉，脑袋也有些昏沉沉。艾尔莎扶着她躺下，并说：“这是慕修斯大人和坦西婆巫师一起配的药，能很快让姐姐的伤口愈合，一点疤痕都不留下。”


    舒莞宁问：“你说慕修斯大人和你家阿瑟办事去了？”


    “是呀，是教皇大人吩咐的事情，不过药水是早就预备下的，慕修斯大人跟阿瑟主人保证过，等过几天他们回来，姐姐就能活蹦乱跳的了，否则呀，阿瑟主人可准备和嘉伊撒陛下打上一架了。”


    “呵，艾尔莎，你太把我的存在夸大了，其实我还不如……”舒莞宁说着说着，就再次睡了过去，艾尔莎最后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了。


    身体完全康复，是几天后的事情了。舒莞宁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也就是去陪伴嘉伊撒，做她的首侍女。她想，一切都恢复正常，就像以前一样，可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无法当什么事就没做过，但说宫里宫外那些谣言，都是说她得了宠爱，马上就要升为侍嫔了，这是多让人嫉妒和羡慕的事情。


    是啊，这种事确实会让很多人羡慕和嫉妒，可是她却不能当真，因为她所知道的“真相”并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