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莞宁的成绩严重偏科,不过整体上,她依旧属于好学生的圈子,她的天天在一块玩的姐妹们,也都是学习数一数二的,她不想让自己掉下队来,不想失去见到岳慕暄平等对视的机会。
尽管她用尽了力气,他们间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
最终,高考的审判书下来了。
大部分好学生圈子里的同学们,都考上了全国前列的a大b大c大d大等。而舒莞宁却只刚到三本的线。
舒莞宁面对着一项残酷的选择,父母为她张罗,让她报考南方系的一所普通大学,就业机会也比较多。
可是舒莞宁看着远在地图另一端的a大,怎么也不愿意离他那么远。
她在报考指导上触摸着一个又一个学校的名字,最终任性地选择了一所勉强称为三本的学院z,是的,只是学院,大学都称不上。舒莞宁选择这家学院,只是因为它在地图的中间,还有是因为,z学院附属医院,是a大医学院的一个实习点。
岳慕暄并不是学医,但舒莞宁却固执地觉得,这是又多一层联系,至少不会那么遥不可及了吧。
舒莞宁现在电脑玩的很好,而她高中时代,qq还是叫oicq的,还是那么神奇,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普及了电脑。再加上大家一心都要考大学,所以互相加好友的不多。
又因为家长和学校的一项教育,好孩子是不能在学校恋爱的,舒莞宁虽然总是默默望着岳慕暄,可也是不想给他造成什么困扰,于是她一直有着这个信念,大人都说,大学后就可以放手了对吗,等到我们都上了大学后,是不是就可以靠近一步。
她不想错过,不想因为自卑就后悔没有追求过,所以即使是三本的学院,她还是努力找同学辗转问到了岳慕暄的oicq号,然后提交申请,验证语用的是当时很流行的话:嗨,还记得雷爷吗,能不能给彼此间一个机会。
不久,oicq通过验证了,只是舒莞宁收到了一句回复:“你找错人了吧,不认识。”
舒莞宁当时就有些心寒了,可是更可笑的是,当天晚上她收到了另一个理科大学同学的验证:嗨,是舒莞宁吗,岳慕暄告诉我你的号码。
他说,不认识。
小学时候,舒莞宁就和岳慕暄是同学,学校习惯,为了大家不会造成斜视,每两个星期都会换位置。
岳慕暄和舒莞宁好几次都同桌,没少做男孩欺负同桌女孩的事,当然除了岳慕暄,其他的男孩子也一样热衷于欺负女孩子。
不过舒莞宁不是那种让人欺负就隐忍着当包子的女生孩子。那时候他们看的最多的电视剧就是港台武侠,舒莞宁的偶像可是黄蓉,怎么能让人欺负去。
于是,只要男孩子打她,她一定会追打回去,也不多打,你打我一下,我粉嫩小拳砸你三下就算了结。
越是如此,越爱挑衅和舒莞宁打着玩的男孩就越多,有时候三四个男孩子小巴掌一起拍过来,然后就一起散开,虽然不疼,但舒莞宁是一定要追到其中的一个打到三下才能罢休。
有一天下午放学,舒莞宁值日,又有几个男孩子和她打闹过来,舒莞宁在长长的教学楼的四楼走廊里展开了追击战,胜利之后收工,她回教室继续打扫卫生。
这时候就听见楼下传来岳慕暄的喊声。
“舒莞宁!舒莞宁!”
舒莞宁觉得奇怪,走到扶栏向下看去,就看见岳慕暄扯住了邹琦,刚才追击战中的一个男生。
“舒莞宁,你打到他了没?我给你抓到了!”
舒莞宁头一次觉得打架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大声回答:“我已经打过他了!”
“那我放了他啊!”
“放了吧!”
舒莞宁去追打挑衅她的男生,从来不舍得向岳慕暄下重手。
如今他说不认识。
因为舒莞宁总一次和三四个男生追打,毫无惧色,就像女生经常会聚集在一起讨论男生一样,男生也会聚在一起讨论女生吧。
四年级的一次放学,也不知道岳慕暄和他的狐朋狗友们讨论过她什么。
舒莞宁走到回家方向必定经过的一个路口,岳慕暄和他的两个死党就突然跳出来了,像武侠剧里一样,单膝半跪在她面前,双手抱拳,嘴里高喊:“小的见过雷爷,恭祝雷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舒莞宁当时是苦笑不得,有岳慕暄在,她根本不可能发脾气,看着他那模样还有些虔诚的模样,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闷着笑,从他们身边装没看见一样走过。
从此,雷爷这个外号便在男生中传开了。
如今他说他不认识。
初中的时候,岳慕暄和他的朋友们还会偶尔在上下学途中,喊着雷爷跟她打闹一番,但是毕竟小孩子都慢慢长大了,该绅士的绅士,该淑女的淑女,又加上分班和学业,叫舒莞宁雷爷的越来越少了,大家似乎终于生分起来。
高三的时候,舒莞宁望着在教学楼另一端的理科教室,总想做些什么才好。
她是一直精心维护着自己的朋友圈的,他们小学时候,每个人的感情都很好,如今小学的同学分配到各个班中,他们和舒莞宁的友情还是很好。
舒莞宁准备了两个大大的同学录,虽然毕业时候大家都有留同学录的习惯,但是也没有像舒莞宁这样准备那么两个大本的。
舒莞宁说,自己的朋友多,人缘广,只要认识自己的,都希望在同学录上给自己留言。
岳慕暄是没有准备同学录的,舒莞宁将自己的同学录从文科一班开始传,每个班一个代表收集,最后传到了理科四班,就是岳慕暄的班级,舒莞宁让自己的童年好友许莉当代表。
舒莞宁后来都很惊讶,原来自己真有那么会耍心眼的潜质。
不过,她终于得到了她想得到的。
许莉将同学录送回来的时候,跟舒莞宁说:“岳慕暄太奇怪了,拿起你的同学录,拿起来又放下,拿起来又放下,开始说不写了,后来我要拿走,他又拿过去说要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