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掣感觉到红魔掌的气息,见到白晦的动作,一掌盖过去,覆在白晦收手上。他原本有伤在身,如今吐出灵珠,体内功力已不及一半,再加上他已将全身法力游走别处,现在可说是硬生生接下这一掌,脸色迅速变得青黑骇人。
“父王……”白晦有些惊恐与害怕,或许他会后悔的事情正在发生。
敖掣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他低吼一声,集聚起的力量猛然爆发,将莞宁和白晦推出几米,然后从敖掣身上,一条光龙脱身跃出。
敖掣的光龙在黑烟中显得特别耀眼,与黑水晶相撞的灵珠与光龙应和着闪着光,黑水晶也开始变得光亮,空气中隐约有哨子的呼鸣声。
那条光龙一个旋转,将白晦与莞宁缠住,它绕得越来越紧,莞宁与白晦都不去挣扎,两兄妹背靠背地紧紧帖在了一起。
黑渊的裂口依然在扩大着,那股卷风的吸食力也越来越强,平原上的草木、土丘,都像脱离了地面一样,不断地掉入裂谷之中。
敖掣却像是落下根一样,站在裂谷边缘矗立不动,他对他所热爱的子女留下最后的微笑,然后手向空中一伸,灵珠与黑水晶猛然相撞,立即爆炸,那爆炸的火星散落在黑烟之中,立刻便不见了。莞宁与白晦愕然不已,龙族失去灵珠,那命肯定也是保不住的。他们想挣脱开光龙,可是那光龙也是属于敖掣的,这一挣,敖掣那更加难受,他们又能怎么样?
只能眼睁睁得看着敖掣在飓风之中气息越来越微弱,他最后腾空而起,飞跃致黑渊裂谷的中央,身影徒然幻变扩大,傲然跨越裂谷上方,他手臂化着法诀,将黑烟之色全集聚在自己周围。
光龙周围的平原开始呈现出光亮,白晦手臂发着颤,牙齿紧咬着,莞宁望着被黑烟笼罩着的敖掣,泪水已经流出。
平原之上传来撼人心魄的龙啸之声,地面再次剧烈地晃动起来,裂谷口正在合起。
“父王……”一声长长的呼喊,敖掣与那黑烟一起坠入了黑渊之中,浓烟消失,风暴平息,裂谷消失,平原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兄妹俩已经没了预言,他们微张着口,望着那敖掣曾经站立过的空旷的地方,呆了,傻了。
“孩子,我的孩子们。”光龙发出声音来,莞宁与白晦都知道,这也是种意志的遗留,等光龙说完话后,也会随着主人一样消失的。
他们心中悲痛,倾听着。
“孩子们,我做过了太多的错事,在龙族大业与私人情感中摇摆着,却由因为摇摆才制造出更加不能原谅的错误。我已不能再说什么,我在世上全是遗憾,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们两个,我的孩子,我没有什么可留给你们的,可至少,我是真的爱你们,爱龙族,你们一定要没事,龙族一定要没事。”
光龙的力量越来越弱,渐渐地变得透明,化开,像萤火一样在空气中飘散,最后消失。
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莞宁与白晦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已经没了力气啊,伴随着啜泣着,泪水无力地滴落在地面,一滴泪,一个浅坑。
轰然一声巨响,远处又传出剧烈的爆炸之声,莞宁与白晦诧异地向声音处望去,见西北方向的天空像是被红霞染透,一种紫色的蕴光在红霞之间飘摇。
两道亮光冲上天际,是一红一青两条光龙。
“二哥哥。”“姑姑。”两人心中都是一凛,现在确实不是他们悲伤的时候,所以只能迅速朝那霞光方向而去。
翌痕找到星烨婵的时候,她正在一条地下河流中催动禁咒,他晚了一步,黑渊裂谷已经被打开了,几句言语合不上,两人便斗起法来。争斗间,那条河流被几股不同力量的牵引,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然后改变了方向,向天空不断喷涌。
翌痕与星烨婵在水雾之中相斗,难以分解,就见莞宁与白晦赶了过来。星烨婵见了他们,目光转动,一边施展法术,一边大骂:“白晦你这没用的东西,那么好的机会你都没舍得让这个小贱人死吗?”
白晦情绪激荡,他声音发颤:“姑姑,早该停手了,罢手吧。”
“你说什么,你这不长进的东西,我费了这样多力气为的是什么,你真的不如你父王,他呢,掣哥呢?”
莞宁听了这些话,对所发生事情的因果哪能还不清楚,她眼中朦胧,虽知此时二哥哥与炎娘娘的术法相斗而产生了攻防兼备的结界,若是加入进去自己也会受伤,但她已不能克制自己,怒气带着力量凝与腕间,化出长而有力的冰雪绸带。莞宁腾空而起,冲入战阵中,将绸带向星烨婵击去,翌痕见她情绪激动,连忙调整气力相护。
星烨婵翻转身姿,躲避冰绸,有结界的力量保护着,那冰绸抽在身上,伤害不大,却也硬生生地疼。她干脆空出手来,接过冰绸,冰绸缠在手上,很是刺疼,但看莞宁的表情也是疼痛的很,她冷笑说:“可都翅膀硬了,可以反了,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从来就没把我当一位长辈。”
“你也配称长辈?白晦哥哥做的是你教的?所以白晦哥哥没了父王,我也再没了亲爹!”
莞宁情绪不稳,星烨婵脑袋嗡的一下,手上的力气顿时歇了,她问:“你说什么,掣哥他,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进到黑渊裂谷。”
感觉到星烨婵术法撤下,翌痕连忙发出力量将冰绸斩断,扶住体虚的莞宁退到了一边,他问:“莞宁,你说什么,是不是掣叔出什么事了?”
“二哥哥,是我不好,他是代我死的,是代我死的。”莞宁的胸口再次疼痛起来,泪水再一次流下,她靠着翌痕肩上哭泣,翌痕轻拍着莞宁的肩膀,眉头紧簇,心头也像被挖了一块肉一般,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星烨婵连连摇头,她冲着白晦喊:“你怎么那么没用,你怎么不让这个贱人死,你还我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