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那个桶子提上前，趴着的那三人马上稀里哗啦地大吐特吐起来，赵大爷满意地点点头，沈垣西与舒清宁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帮着赵大爷将八舅公他们安置好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赵大爷要留他们住下，沈垣西连忙回绝，舒清宁也说，饭店还有事情要处理，何况他们的小轿车还停在路上，所以是要走的。


    赵大爷要送他们出去，两人也谢绝了，赵大爷拿来了一个注水的手提应急灯，一定要他们拿着照路。


    虽然沈垣西解释说自己的手机有照明功能，但实在还是捱不过赵大爷的热情，于是提着这件奇怪而又珍贵的东西回去。


    至于舒清宁的鞋，赵大爷赵了个塑料袋给她装上高跟皮鞋，日后从箱子中翻出一双崭新的布鞋给她换上，所以回去的时候，两人的行走反而快些。正走着，沈垣西像是想到了什么，噗哧一下笑出声，舒清宁看着奇怪，问他：“笑什么？”


    “我还以为八舅公很老呢，原来还不到六十，硬朗的很。”舒清宁也笑着回答：“村镇里什么都讲辈分，如果所有的亲戚都到齐，我还得喊一个比我小的男孩叫舅舅，还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女孩叫我叫婶婆呢。”


    “这也是一种文化啊。”沈垣西说着，又翻开他的手机看。


    “还没有信号吗？”舒清宁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看有没有信号？”舒清宁笑了笑说：“你不知道女人都有直觉吗？我还有直觉，你是想打电话给医院，还是让他们来接八舅公他们去检查是不是？”


    沈垣西目光一闪：“你怎么知道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咳咳。”舒清宁卖关子的样子，“因为你第一次看手机是在知道八舅公他们也食物中毒的时候，然后照顾他们的时候，你几次都说，应该送他们去医院，就算你负担也好。而且我认为你是个好人，你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的。”


    “你也这样想？”沈垣西说，“送医院的事情，我觉得时间上还是越早越好，两起中毒案件，或许可以并案处理，饭店可以给出相应的补偿，实在不行，我个人出点钱没问题。不过，这里信号实在太弱了，刚才还有一格，晃了一下就不见了。”


    舒清宁提起那应急灯四处照照，说着：“到车那还有一段路，而且也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才有信号，竟然刚才出现了一格信号，说不定四周转转，或往高点的地方去，会有那么一个点，刚巧信号会足点呢。”


    沈垣西很是同意这个看法，他撇过脸看了看舒清宁，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关系，舒清宁的脸色很红，便是如红花一般娇嫩。


    他笑了笑说：“可以试试啊，我们往山上走走，不过你确定这山上没有怪兽吗？”


    “有啊！”


    “什么”沈垣西有些紧张。舒清宁嫣然一笑：“对于山间的精灵，最大的怪兽恐怕就是人了吧。何况拿了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不怕才怪。”


    “哈，你在说我啊，胆子不小啊，鬼灵精。”沈垣西的心情很是舒畅，他将应急灯交给舒清宁，手持着手机四处试探着信号，走上一个山坡，在一颗大树之下，终于出现了两格信号，沈垣西很是欣喜，他朝舒清宁挥了挥手，舒清宁也笑着跟上山来。沈垣西很快地拨通了120，说明了这里的情况，然后收线。


    “好了，总算完了一件心事了。”沈垣西开心地说。舒清宁也兴奋地扬了扬应急灯：“你很棒呢。”只是在瞬间，他们感觉这气氛十分之诡异，在山坡之上，大树之下，两人氤氲在昏黄的灯光下，一高一低地那么站着，挨着非常近。时间像是一下子停止了，两人对望了几秒，一句话也没说出。


    “咳咳。”沈垣西有些尴尬地侧过身看了看天，“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是啊，今天的月亮真圆啊。”舒清宁心跳地厉害，她也应着，但抬起头，月亮根本还没升上高空，天上一闪一闪亮的是星星，这时她又想起这种对话好像在什么小品里听过，便笑出声来。


    “你笑些什么？”沈垣西问。“没笑什么啊，我们回去吧。”舒清宁说。沈垣西点点头，突然有停下脚步，侧着身：“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啊。”舒清宁说，“我们又没偏离小路，难道真有怪兽吗？”她举起应急灯四处照着，突然看一些黑黑的小东西嗡嗡嗡地朝他们撞了过来。


    “啊！”舒清宁大声叫了起来，“救命啊，马蜂啊！”应急灯一扔，舒清宁蹦跳着就要往山下小路逃，可怜赵大爷家的宝贝应急灯，就这样摔灭了，里面的液体一点一天往外流，所幸，那小电器只是无声地毁灭了，没有引起炸裂火灾。


    四周一下黑暗，但在微弱的星光下，沈垣西也可以感觉到有大批的不明物体轰鸣着从天而降，黑压压地向他扑来。


    沈垣西一下没反应过来，只愕然地呆了一回，猛然额头上剧烈的刺痛，被蜇了。舒清宁在下面大声喊叫着：快逃啊！沈垣西也几步跳了下来，眼看着马蜂向他们追来，疼痛中的沈垣西立刻脱掉外套，套在舒清宁头上，然后护着他向前奔逃。


    不知道跑了过久，后面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大概是天黑，马蜂也没那么多精力活动吧。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舒清宁的手臂上也被蜇了两个包，疼的厉害，她说：“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提议往山坡去，或者看清楚一点，就不会忽略那树上有个马蜂窝，然后还惊动了它们，弄得现在这样狼狈。”


    “不怪你的，谁也没想到那有马蜂窝。你有没有被蜇到？”沈垣西问她，但是气息却有些微弱。


    舒清宁点点头：“有啊，手上有两个包，疼死了。我们应该快出去了吧，得快找一户人家，清洗一下，马蜂的刺很毒，多几只的话，牛都能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