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说你为什么要执意起兵。”大祭司对着夏明川点了点头,她看向夏明川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没有对夏明川说话,转身走到夏王的身前,看一眼站在夏王身旁的明余华,她对夏王躬身行礼:“戎族多有冒犯,还请夏王恕罪。夏王何必赶净杀绝,不如给西戎留下一线生机如何。”
夏王没有直接回答大祭司的问题,而是反问:“请问大祭司,因为西戎入侵,我夏国战死的军卒已经超过十三万,更有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同时为了抵抗西戎,我夏国更是耗费如山的钱粮,如果就这样让戎族回归西戎,我也不再采取行动,我如何向我的士兵交代,我又如何面对朝堂上大臣的询问,又让其他诸国如何看我夏国!”
夏王的声音有些大,虽然年老但声音依旧中气十足,按照他的意思,想要就这样放过西戎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场因为夏王的话,气氛变得有些冷,空气变得有些凝固,大祭司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直勾勾的盯着夏王,眼睛里各种神色流转,明余华感觉到大祭司的气息在不断地加强,他一步踏出将夏王护在身后,虽然他有些忌惮大祭司,但也仅仅是有些忌惮,并不是说过他打不过大祭司,只是心里没有战胜的把握罢了,相信大祭司对战明余华也没有全胜的把握,否则也不会只鼓荡内力而不动手。
“让一下。”
突然间出现的声音将凝固的气氛被打破,一个戎王卫的百夫长出现在格龙身边,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他被也被吓了一跳,过了还一会儿,确定所有人都只是看他,便有些犹豫的对格龙附耳说着什么,格龙听见百夫长带来的消息,脸上凝重的表情便全部化开,如同听见了世间最好的事情,他开怀的笑出来,在场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轻松感。
格龙一方的人听见格龙的笑声,心里吊起的石头松下一半。夏国一方的人听见格龙的笑声,脸色变得凝重,对格龙的好消息,对夏国来说就是绝对的坏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格龙平复心里的欢欣鼓舞,他拍了拍百夫长的肩膀,说道:“好样的,你们来的太及时了,把他们都带上来吧。”
“是!”百夫长对着格龙抱拳后离开,没过一会儿,百夫长再次出现,跟随他一起出现的人,除了戎王卫之外还有十几个人,他们都是夏国军队的高级将领,职位最低都是都尉,这里面还有是萧广汉、耿忠、向大龙、薛先河、王周这样的大将。
夏王看见向大龙时心中的惊愕无以言表,他能理解萧广汉被俘,其实萧广汉在被俘以后便美丽消息,在听到格龙杀俘的报告之后,夏王便不再对萧广汉还活着抱有很大的希望,现在囊看见萧广汉完全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但是他想不到这些人里面会有向大龙与薛先河以及王周这些人,毕竟他们处在大军之中,夏王急忙问道:“大龙,你们怎么会...”
“是我抓的。”大祭司在夏王没有说完便自己解释,她一边示意戎王卫将堵在向大龙等人口中的布条取下来,一边继续向夏王解释:“老婆子感觉格龙的计划有些偏激,有些不牢靠,所以就又抓几个人,增加戎族的人质,因为他们身处军营,有些麻烦,所以我来的晚了一些。”
大祭司解释完之后,来到格龙身前,说:“我不擅长这些,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格龙回答:“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定然得到一个最好的结果,不让大祭司失望。”
“快给大龙松绑,他已经年迈,经不得这样的折腾,若是他出了一点问题,你别想要到任何东西。”夏王看见大祭司走向格龙的身侧,显然是将向大龙等人的处理权限交给格龙,夏王等不及和格龙的各种扯皮,他先开口说道。
在这样的情况下,先开口的人就会先输一筹,格龙也能在夏王的语气里明显的听出愿意让步的口吻,眼前的这十几个人几乎相当夏国全部高级将领的四分之一,以这些人作为要挟,即使夏王也不能不慎重考虑。格龙对身边的戎王卫示意松绑。
向大龙揉了揉自己手腕,对夏王拱手行礼:“老臣愧对王上信任,只是这个老妪是在太厉害,老臣的亲卫完全抵挡不住。”
这就是个人武功到达一种地步之后的影响,只要事先做些准备,在万军从中取俘获人质易如反掌,这也是夏王为何会如此敬重明余华的原因,只是这样的人太少。
夏王安慰向大龙:“没事的,不用担心。”然后对萧广汉和耿忠等人递去安心的眼神,最后对格龙说:“放回诸位将军,交出解蛊的办法,你带着你的族人离开鳞北郡,只要戎族不踏足夏国的土地,夏国在十年之内便不会出兵西戎。”
格龙摇头拒绝:“释放诸位将军,交出解蛊的方法,我愿意再交付黄金二十万两、三千只羊、三千头牛、三千匹战马,希望夏王能将麦城割让给戎族,并且二十年之内夏国不能进攻戎族。”
格龙的提议不是没有理由,经次一战消耗了戎族的太多元气,夏国肯定也会因为这一战将目光紧紧的锁定在西戎,若是现在不能打开和外界的通道,戎族真的没有了和外界的交流的渠道,至于西戎和姜国之间的道路太过艰险,那是属于走十个人会死掉四个人的死亡道路,虽然有平江贯穿西戎和姜国,但是平江的水流过于湍急,完全不能行走船只和木筏。
“不可能!”夏王的表情有些激动,脸上也因为情绪而变得发红,他斩钉截铁的对格龙说:“夏国没有割让土地的先例,这样的先例也不会在我的手里出现,我不要你的牛羊和马匹,也不要你的黄金,释放诸位将军,交出解蛊的方法,滚回西戎,我承诺十年之内夏国步出兵西戎。”
格龙在和夏王的交锋之中第一次占据了主动,他将自己的手背到身后,一如平时面对西戎部落首领的模样,他对夏王说:“戎族愿意对夏国称臣,愿意每年对夏国进贡黄金万两,牛羊各五百只,还请希望夏王认真的考虑一下。”
夏王看了一眼向大龙等人,他铁青着脸说:“割让麦城就不要妄想了,我最多再答应你在麦城和西戎之间开设一个坊市,这是我的底线!”夏王说出坊市的时候几乎都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格龙听完夏王的话,他的口中自言自语的说道:“底线就是坊市吗?”说完之后他一个转身将身边一个戎王卫士兵手里的剑夺走。
“哧”
一位被俘的夏国将领的头颅被砍落在地,脖子的断口处的血管里还间歇性的喷洒着鲜血。
格龙手里拿着滴血的剑,来到另一个俘虏的身前,抬头直视夏王,用带有血腥味的语气问道:“请问夏王,麦城真的不能割让吗,价钱好商量,不管多少钱戎族都愿意出。”
“哧”
在夏王摇头的瞬间,又一个被俘虏的将军倒下,脑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其他被俘虏的将军也是脸色发白。
“王上,救我。”一个经不住死亡的考验的将领开始想夏王求饶,说完便开始磕头,头颅在地上撞的砰砰直响。
闭眼侧面的夏王被求救的声音惊扰,夏王看向那个求饶的都尉,眼睛里全是愤怒和厌恶,他呵斥:“身为将领,为何如此贪生怕死,既然贪生怕死你又为何要参军,即刻起剥夺你的职位,你还有你的亲眷全部贬为奴隶!”
“不管夏王怎么处置他都是后事,还请夏王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格龙打断夏王的愤怒,向前连跨两步,来到向大龙、萧广汉、耿忠等人的身边,他的意思很明显,若是夏王再拒绝,下一个死亡的就是他们三人中间的一个。
夏王看的目眦尽裂,都尉的死亡夏王可以不用的在乎,在军中提拔几个军侯即可,但是这三个人夏国局对不容缺失的人物,且不说向大龙,但就萧广汉和耿忠这样的将军夏国绝对找不到十个,他们任意一人的死亡都是夏国的重大损失。
这个时候,原本果决无比的夏王也变得犹豫,他需要在夏国数百年的威严与夏国的柱石之间进行抉择,这不是轻易间能做出的决定。
“还请夏王快些。”格龙感觉等的时间有些久,他出言提醒,因为天色还有一个时辰就要黑了,他需要天黑前想要得到夏王确切的回答。
夏王的拳头捏的发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依旧做不出决定。
格龙见状将手里的带血的剑一横,直直的砍向向大龙的手臂,看出剑的力道与格龙的表情,他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
“住手!”
看见格龙出手,夏王连忙喊道。
“嘭”
夏王在阻止格龙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的上前踏了一步,堪堪走出明余华的保护,早已准备在一旁的大祭司将脚下的石板踏成粉末,急速的将夏王掳在左臂弯里,右手鼓荡内力和反应过来的明余华对了一掌,便连忙后退。
“当--”
林五在夏明川的示意之下一直关注着格龙,在看着格龙砍向向大龙的时候他也是焦急不已,他知道向大龙在夏国的地位,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惊骇不已,他没有明余华的武功但是反应不慢,他持剑上前拦截戎族大祭司,但是和格龙对拼了一记,格龙早就注意到林五,因为林五看他看的太直接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众人醒悟过来时,夏王已经处在格龙的剑下,大祭司和欲要抢人的明余华大战在一起,他们之间的战斗激荡的内力将院子边的墙体都震塌。
“别动!你们若是再动一下夏王就死了。”格龙将剑搁在夏王的脖子上,呵斥围上来的禁卫军和武骧。
投鼠忌器的禁军和武骧憋屈的放下手里的弓箭与元戎,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和理由,若是因为他们让夏王受到伤害那便是诛九族的罪过。
格龙见周围的禁军和武骧停下,心里暗自擦了一把汗,这个计划太冒险了,虽然有他提前用手知会大祭司,但若计划失败他的戎王卫可挡不住这些禁军和武骧。
他带着夏王退到戎王卫中间,看着身前的君王问道:“夏王,我现在用你的生命换取麦城,不知你可愿意?”说话间,忍不住的全是笑意。
夏王突遭变故,但没有任何的惊慌,他静静地看着格龙,眼睛里带着鄙夷:“格龙虽然你也算是一位枭雄,但是久居西戎确实让你的眼界和心胸变得狭隘,在这些方面你不如大祭司。”
夏王相似没有看见格龙暗沉的脸,他将脖子上的剑拿开,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发须,对着向大龙等被俘的人行了一礼:“有诸位在,夏元乾深感荣幸。”松开叠在一起双手,夏王对夏明川露出了一个带有歉意的笑容,他转向格龙说道:“没有人能威胁夏国,也不允许有人威胁夏国万千百姓的生命安全,我不可能割让麦城给你,在来麦城前我已经留下遗旨,只要我死,立即传王位于夏明武,虽然会留下些许战乱,但是君王本就该在血与火里面成长。”
格龙的脸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了,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硬气的君王,他有些无从下口的感觉,想到城外的族人,格龙露出残忍的笑容:“夏王不愧是夏王,你有这样的气魄让格龙佩服,但是就是不知道夏明武是否也有这样的气魄,是否顶的住不孝的骂名,我现在就切掉你的一条手臂去向夏明武讨要麦城,就...”
按照惯例若是君王被俘,君王钦定的继承人有资格撰写国书。
“格龙!”格龙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打断,夏明川撑着林五的手站到武骧之外,他额头上血管微微凸起,脸上的表情还算镇定,但是眼睛里全是危险的光芒,似乎蕴藏着凶恶的野兽,他要切齿般的说道:“你若是敢动我父王一根寒毛,我让你戎族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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