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相的眼睛依旧没有移开手里的竹简,仿佛两人完全不存在,等到将手里的竹简批注完毕后,撇了两人一眼,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继续处理下一卷竹简,就这样一卷卷的批阅竹简,直到两个时辰后符青青因为生理反应发生了呕吐。
“啪”
符相将手里的竹简重重的搁在桌案上,看着捂住嘴的符青青,眼睛里没有怒火熊熊,但是不满的情绪还是有很多,闻着书房里的酸臭味,符相国对着书房外大声喊道:“来人!”
一个长须的仆人走进书房,经过夏明川和符青青的身边,躬身向符相国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你把书房处理干净。”说罢走到夏明川和符青青的面前,看着一脸愁苦的符青青,带着气愤和无奈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符相国行走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有些缓慢,他已经年逾古稀,算的上是夏国最年长的一辈人,他经历了夏国由平静到战乱再到强盛,可以说是夏国的活化石,即使自诩两世为人的夏明川也不敢在他的面前玩弄自己的见识,他经历的风雨波折不是夏明川和符青青可以揣测。
“哼!”
符相国在书房的外面看见了蔚元成,也就知道了自己的孙女婿的模样,在仔细的观察了蔚元成后符相国发出了沉闷的鼻音,似有不满的成分在里面,就是不知道他是对蔚元成模样不满意,还是对蔚元成的家世不满意,身为夏国宰相之女的符青青即使是成为夏明武的正妻都完全有资格。
蔚元成为眼前的白发老人而发呆,这是他一直以来崇拜的偶像,在前一段时间,当符青青告知蔚元成自己的身份的时候,他的感觉自己犹如身处梦境,一个刨地的泥腿子突然间得到了绝世珍宝,他得到了曾经让夏丘所有世家子弟垂涎的明珠。
经过几日的消化才让他接受了自己得到丞相千金的事实,本来失神的他有些惶恐,符相对他发出了不满的哼声,他想要说出自己早已经打好腹稿的话,想要给眼前这个老人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但是猛然间大脑却一片空白,在几经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之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恭敬的弯腰行礼,一如刚才的夏明川。
符相国的脸上没有因为蔚元成的行礼有任何变化,收回自己的视线,也没有表达任何的意见,带着夏明川和正在擦拭嘴唇的符青青离开。
经过短暂的步行,符相国走进相国府的议事堂,坐到议事堂的主位上,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问道:“你们两个人为什么还要来相国府?”
符相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什么怒气,很平静但是有些冷,夏明川和符青青的心中均是一凛,今天能够来到议事堂,说明这件事情在老爷子心里的重视程度,老爷子往日在夏明川和符青青的面前总是保持着微笑,即使夏明川在外面弄出了多大的事情都是微笑慈祥,但是现在他收起了相容。
“青青不孝。”
符青青再一次跪拜而下,完全没有了在夏明川面前的凶巴巴的模样,现在就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想要祈求祖父的原谅。
“明川知错,请祖父原谅。”
夏明川如符青青一样,深深的拜下。
两年前,夏明川破坏夏明卓和符青青的大婚,是由符相国传递的夏王的旨意,虽然经符相国的同意,但是夏明川的手段过于低劣和卑鄙,虽然解决了两人的姻缘但也极大程度的伤害了相国府的声誉,其中受伤最中的就是符青青,由于难以面对夏丘的局面,符青青一去不回并且在三元县于蔚元成结合。
符相国看着一跪一拜的两个人,他的心里气愤无语言表,符青青是他唯一的血亲,对符青青的感情自是不用说,夏明川是由夏王牵头拜他的儿子为亚父,他则为夏明川的祖父,虽然不是血亲,但是他对夏明川的也甚是喜爱,在后辈里只有夏明川能够和他进行一定程度地上的交流。
“你只是不孝吗?”符相国看着符青青说道:“你因为夏丘的事情觉得有些难以面对,想在外面多见识一些风土人情,经历一些磨砺,本是好事情,我也觉得着对你很有益处,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回来!你对的起你的父亲吗!还当我是你祖父吗!”说道最后符相的声音有些严厉。
以符相国的见识自然知晓此时的符青青已经怀孕,即使以符相国的开明也难以接受,未婚先孕得到的不是无奈之下的姻缘缔结,而是为世俗礼法的不容,在平民百姓的家里将会被浸猪笼,在世家虽不会被公开的浸猪笼,但是会被生病死亡。
符青青被符相国的逐渐提高的声音,说的心里直颤,带着哭腔说道:“青青不会让相国府蒙羞,青青愿意接受惩罚,但是请祖父不要为难元成,是青青一意孤行。”
“哼!”
符相国重重的一哼,让符青青整个人都是一颤,符相的脸色有些发青。
夏明川一直在观察符相国的脸色,看见往日精明的符青青失去了所有的方寸,也看出了现在的符青青没有了任何的招数,她在符相国的面前卸下来所有的防御和攻击,一切的事情都是两年前的夏明川的过失而起,即使在再大的苦果都要自己咽下去,他活动了一下有发麻的头皮,上前夸了一步,说道:“祖父息怒,一切都是明川的错,青青姐最是喜欢和崇拜祖父,还请祖父不要责怪姐姐。”
“你还敢说话?”符相国看着夏明川,说道:“当时我是怎么给你说的?我让你将西漠郡侯的人打发了就好,你到好,将自己的姐姐挂到天香阁的牌坊下面,在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祖父吗?不要以为是王上的子嗣,我就不敢打你。”
夏明川被符相国的话下了一跳,符相国的语气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若是被符相国给打了,夏明川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抱怨,即使说道夏王的面前得到的只是在旗杆上多挂几天,夏明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腹稿,恭敬的说道:“祖父息怒,祖父要收拾明川,明川不敢有任何怨怼,明川不敢对往日做的事情有任何辩解,只是明川想替青青姐说几句话。”
“说来听听。”符相国恢复了平静,语气也没有了先前的怒气。
听见符相国的话,夏明川心里微微一松,能够以浮萍之身青云直上,符相国的开明当真是世所难寻,夏明川回答道:“青青姐虽然是女子之身,但是她有着许多男子都没有的智慧,经过历夏明卓的事件,她对世家看的更加的透彻,在回到游历的时间里,于三元县遇见了蔚元成,明川与蔚元成有过接触,他的性格虽然有些执拗,但是他对青青姐是真的好,只要他能够真心诚意的对青青姐好,即使蔚元成的家世并不显赫,他就是青青最好的归宿,也是相国府最好的姑爷。”
八个月前夏王以叛国的名义将西漠郡侯处斩,一家老小全部打入奴籍,西漠郡侯的子孙五世以内不得以任何的名义脱离奴籍,西漠郡虽然是夏国最西边的郡治,但是依旧非常重要,那里是夏国战马最主要的养殖场地,以前归西漠郡侯管理,戎族里出现的大批量的战马的源头就是西漠郡。
三年前的夏王派遣专员调查西漠战马大量病死的原因,意外的得知了西漠郡侯借疫病的名义将战马被死亡,这些被死亡的战马全部都进入到了格龙的手里,而麦城的前鳞北郡侯就是战马输送的中枢,西漠郡侯得知自己的事情败露,想要挽救自己的一家老小,就派遣早就的儿子到相国府提亲,想要迎娶符青青,只要夏明卓能够娶到符青青,夏王就一定会看着符相国的面子上留西漠郡侯一家一命,最少会留夏明卓一命。
符相国能够站在夏国的权利巅峰,他对世家里面的龌龊自然一清二楚,以符青青的性格走进世家这个大染缸对符青青就是一种折磨,他一直都有关注着符青青和蔚元成,由于对符青青的关爱,所以他对蔚元成很是了解,他并不生气符青青喜欢蔚元成,他生气的是符青青在怀孕之后才回到相国府,向他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说自己想要嫁人,这样的事情是至亲之人没有办法接受的。
虽然府相国很开明,但是想要一个受了伤的老人就这样放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符相国只对夏明川这样说了一句:“我是青青的祖父,她的婆家只能有我来选定,而不是擅自做主随随便便就找个男人回来。”
夏明川犹豫了一下,将身前的衣摆撩起,双膝跪下,恭敬的说道:“千错万错都是明川的错,明川请祖父不要怪罪青青姐,青青姐现在的身体很重要,不能接受任何的伤害,明川愿意代青青姐接受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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