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真以为我们没发现那一点吧？”程默与许小言异口同声地说道。


    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无人回应。


    “还真耐得住气。”程默轻叹了一口气道，“小言，把枪借我。”


    “你确定要那么干？”许小言有些犹豫道。


    “八九不离十的事了，赌不输的。”程默肯定道。


    许小言听闻此话后调整了一下程默的姿势将其右手手掌放在了程默的下巴处，然后将那把左轮塞入了程默的右手并帮其调整为了握枪的手势。


    “好，那么待会儿见，小言。”程默的食指扣在了手枪扳机上。


    下一秒他扣动了扳机，许小言闭上了双眼。


    “砰！”


    鲜血溅出，程默自毙。


    许小言一时没有睁开双眼，直到她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小言，搞定了。”


    那是程默的声音。


    许小言睁开眼，看到程默正站立在自己眼前，站立在自己身下“程默”的尸体旁。


    她伸出手向前摸去，手却轻易地穿过了程默的身体，仿佛那里只有空气。


    是的，程默此时灵体化了，成为了和之前所见的伊丽莎白和爱德华相同的存在，或者说变回了他在走进赛泽尔酒店之前的状态，在他“自杀”之后。


    此时灵体化的程默朝着大厅中央望去，此时他的视野中，那里矗立着一道身影。


    那是伊丽莎白·罗斯。


    “伊丽莎白小姐，现在应该可以真正开诚布公地交流一下了吧？”程默微笑着道，然后回过头对着许小言叮嘱了一句，“小言你先别急着自杀啊，还有些东西没彻底搞清楚。”


    “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了。”伊丽莎白有些沮丧地叹道，“我们终究还是失败了。”


    在她这么说完后，她改变了自身的“维度”，身影出现在了许小言的视野中。


    紧接着，另一道身影径直从底层大厅天花板中“渗”出，缓缓落地立在了她的身旁。


    那是爱德华·赛泽尔。


    “你看出了多少？”爱德华出声询问道。


    “没多少。”程默道，“这个空间的核心是什么设定我依旧不清楚，不过这个酒店内的规则我差不多明白了。


    “首先是结论，这个酒店里从始至终其实只有我们四个人在，你们两个以灵体的状态先后分开附身于那些住客们的身体，然后操控那些身体向我们展现了一次次死亡现场。


    “我和小言最初都是以精神体或者灵魂体的类灵体形态进入这个空间，所以小言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因为这里并非物质现实，同时这里也不存在她的‘肉体’。


    “但我不一样，我是精神系的能力者，我在这里依旧能使用自己的能力精神链接，在一开始我精神链接的对象只有小言，当然，在那之后我们一直维持着链接暗自交流。


    “你们或许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在我的感知中，在我来到这个赛泽尔酒店外后，我就感觉到酒店内只有两个可以进行链接的节点，从始至终只有你们两个。


    “之后我们踏入了酒店，最初疑似是回到了‘过去’，但我无法与那时目中所见的任何人进行精神链接，所以我确定了那只是一段影像罢了。


    “现实情况里我们应该只是在酒店内部走走停停，同时适应在踏入酒店时这个空间为我们自动生成的身体。


    “我们跟着那个历史影像里的‘伊丽莎白’又来到了酒店外，脱离了那段历史影像，而现在这个伊丽莎白早已在门口等候，并将我们再次引入酒店内。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最矛盾的一点了，那就是在这个酒店内我能感应到的能进行精神链接的对象除了小言从始至终就只有两个。


    “一开始我还很纳闷呢，最初在底层大厅的时候，我的感知中那个午夜诗人和伊丽莎白都可以进行链接，但在上楼进入406号房间后，底层的那个本属于午夜诗人的节点却突然消失了。


    “之后一直到了十点，伊丽莎白来到406号房外吸引我们的注意力，随后在厕所里我对于她的感知消失，同时爱德华的尸体被从606号房抛出，你们或许是做了什么机关，不过那不是什么重点。


    “现在看来，当时拖着午夜诗人上来的人应该是凯瑟琳娜·佩尼亚，不过也没差，因为那些人的身体都是你们在操作不是吗？


    “话说当时在安娜·卡西亚突然从厕所间走出的时候我是真的被吓到了，突然就有一个可以进行精神链接的节点出现在了女厕所隔间内，同时男厕所隔间内也突然出现了一个节点。


    “随后你们中的谁操纵这佩姬·怀特的身体出现，然后轻易地被我们放倒，目的其实是想让我们看到她身上的那两张信纸。


    “刚好与我们在406号房内看到的信以及最初在酒店外看到的伊丽莎白手里的邀请函相照应不是吗？让我们知道你们编造出来的所谓活动游戏，再结合几个杀人现场让我深信不疑。


    “接下来又是一大段影响思路的神展开，当我们准备逃出酒店的时候爱德华还特意显形试图劝阻我们，当然效果只会适得其反，我们之后在酒店外看到了属于爱德华的尸体。


    “爱德华当时故意附身了我，企图用我的身体杀掉小言，再到重回大厅里时来自凯瑟琳娜·佩尼亚的埋伏枪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想让我们相信一件事。


    “那就是有人想杀我们，让我们意识到不能死在这，让我们一直以那副状态存活至凌晨，以为那才是真正的过关方法。


    “而事实上，那才是真正的死路，想必如果我和小言真的在酒店内一直活到第二天，我们就会变成你们现在这样的状态了吧？


    “成为被酒店禁锢的灵，犹如为虎作伥故事中的伥鬼，引诱另一些来的这个空间的人在这里活下去直到替代我们。”


    程默结束了自己的解说，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他通过精神链接对许小言这样说道：“灵体状态其实挺舒适方便的，我一口气说了那么久竟然一点都没有口干舌燥。”


    对此，许小言的回应是：“你说那么多是想干什么啊？”


    “那当然是说给人听的啊。”程默回道，“说给现在持有这本‘诡梦之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