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看到的是一大片一人高的绿色植物,仔细观察后发现主要是各种类型的蕨类植物夹杂着少量藤蔓植物,相互纠缠覆盖,看起来完全不像植物反而像一个个畸形的怪物,充斥着一种诡异的阴森感。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直通其中,不到三尺宽,蜿蜒绵亘完全看不到尽头。
【没人?】
许一衣左右看了看,全是没有任何区别的绿色。又回头看了一眼,朱红色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好似那扇门分割了两个世界,街道外的声音完全远离了这里,就好像好怕打扰什么生物的沉眠一样。
“咕咚”
许一衣咽了一口唾沫,在这个万物寂静的地方显得异常响亮。
【我是不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许一衣感受着加快的心跳。
“请问有人吗?我是看到外面公告来的,我想……”
许一衣壮着胆子大喊,但声音都好似被眼前这片诡异的植物所吸收,声音小的可怜。喊了一阵还是没有任何人出来,只有眼前的植物发出的“沙沙”声。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了。”
说罢许一衣就准备离开这个让他不舒服的地方。
突然,许一衣瞳孔猛地一缩,他的背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青色劲装拿着扫帚的的身影,正好挡在自己和大门之间。
许一衣不敢说自己感知敏锐,但怎么也不可能让这么一个大活人走到自己的背后而自己却一无所知,考虑到这里只有脚下这一条路……
眼睛眯了眯,许一衣暗暗活动了下身体,身体重心微微下沉,沉声问道:“请问……”
对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而是用手向小路里面指了指。
许一衣没有回头,反而慢慢后退了几步,观察到对方没有反应,没有完全的回头而是把脸转了一半,飞快的用余光看了一眼背后。
【什么都没有。】
“?!”
许一衣瞳孔又是一缩。
青色人影不见了。
他敢拍着胸脯说,他完全没感到对方有移动的迹象。而且之前这个人影出现的就太过诡异,所以哪怕是他在观察背后的时候,也完全没有让对方在他视野里消失。但现在是他只是注意力转移了一瞬间,对方就消失了。
【就和出现时一样。】
许一衣感到不妙了,如果说之前出现的时候,可以用大意来解释,那么现在就完全没法解释了。
【看来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许一衣暗忖。
【对方的来意是什么?是准备让我进里面去吗?】
想到这,许一衣又看了一眼,那条小路。这时他发现小路的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浓雾,让本来就没有尽头的碎石路,更显得诡异。
“嘿!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这么一个安分守纪的良民,少见的把学习当作本份的学生,目标直至国家第一大学的备考生。这样的人我会听你的跑进这一看就知道有猫腻的地方?你当我秀逗了?”
说着,就迈开双腿,直冲朱红大门……
“该死,我就知道。”
许一衣嘴里骂道,大门理所当然一样没法打开,他记得这个门是向里打开的。但现在这里没有任何遮挡物,但朱红大门不管许一衣怎么拉都没有反应,就好似两扇门成为一个整体一样。
“好吧,这可以说预料之中。”
许一衣点头,然后把目光看向大门两边的墙壁。那是老式的青石墙,高约三米左右,顶层磊着小块的青瓦,墙体由大块的青石堆积而成,哪怕是用工具都极难破坏,更不要说赤手空拳的许一衣。
不过许一衣需要的只是通过它,而不是破坏它。
许一衣走近,伸直手臂量了一下距离。
“大约就差个不到六十公分,加上助跑应该没有问题。”
许一衣目测了一下,判断道。
说干就干,在这么个令人不舒服的地方,他一秒也不像待。马上后退几步,估算了下助跑的距离。活动了一下身体,猛地冲了出去。
人只有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
许一衣就发现,他现在状态非常好,速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就是现在!】
膝盖一曲,脚用力一蹬,整条大腿肌肉猛地一弹。
【很好!】
许一衣手一伸……
“啪!”
那是手拍在墙壁上的声音。
“……怎么会?”
许一衣双眼圆瞪。
在他的眼中,手与墙顶青瓦的距离是——六十公分。
“咚!”
许一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但他完全没在意身体的疼痛。而是迅速的爬了起来,又一次的靠墙伸直手臂。
距离——六十公分。
“果然吗?”
许一衣喃喃自语。
【要么那一瞬间墙长高了,要么他当时其实没跳。】
但他确信他刚才确定他跳了,那种身体上升的感觉骗不了人,大腿上的肌肉还在散发着热量。
但当时确实是离墙顶的距离还有六十公分。
许一衣拍了拍身上的土,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让自己的形象看起来好了一点,然后就迈开双腿就沿着小路向被植物覆盖的中心走去。
不管哪个可能,都是现在的他无法反抗的。那么还不如识时务点,也许会发现这其实不是一条绝路呢?
“哒哒……”
脚步声愈来愈远,很快就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地上灰尘,但这一片植物却没有任何晃动。
……
锋利的石片瞬间从对方的身上划过,手中的躯体猛地绷紧抽搐,发出和细小的体积不相称的颤动,似乎要把其中蕴涵的点滴生命全部迸发出来。
许一衣把对方嘴凑到对方伤口上,大口吞咽温热腥臭的液体。随着血液的流逝,指间的颤动也逐渐衰竭,最后直至消散了。
这是一条形状类似泥鳅的鱼,忘了从那里看到了,鱼类是少数血液可以直接喝的生物。现在许一衣极度缺水,能捕捉到这个猎物,简直可以说是运气的大爆发了。毫不在意内脏什么的也一起被挤了出来,直到最后一滴体液缓慢地滴下,许一衣才丢下已捏得扭曲变形了的鱼,伸出舌头将嘴边的血舔入口中。
【我可不想死!】
没有能量的现在,他可没办法复活,现在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血腥味从胃中蒸腾起来,身体又有了能量。喉咙自做主张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沉闷暧昧悠远深长,并不像发自一个器官,而是出自灵魂中的呐喊。
这一声吼叫没有任何意义,只是生命在死亡威胁前的嘶吼,是强烈的求生欲和几近疯狂的兽性在心中漫溢后的发放。
人类是猛兽!在没有进化到现在这个阶段时,人类就是凭着自身的体魄在自然界中拼杀出来的猛兽。
闭着的双眼猛地睁开,露出了比嘴角血液还要猩红的双眸。那里早就没有了任何人性,只剩下不想死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