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这藏图在段龙城的手中,而且他的身边还有一位涅盘境强者,父亲还需谨慎为好。”罗非凡想了想又道:“现在唯一有利于我们的是,没人知道那藏图所指之地并非只有凤凰秘术,也更没人知道另一半藏图就在我这里。”
罗摩神『色』一凝又道:“能得到屹星辰的传承,就算得罪天阙山又何足道哉!为父命不久矣,此实乃天赐良机,如若错失,岂不枉费天意!”
……
秋风起,满地伤,唯有愁滋味,最难忘。
段龙城举杯独饮,却平生第一次觉得这酒难以入喉。黑伯死了,他无能为力,可是在他身边的人为什么也会袖手旁观,既然如此,又为何还要出现。
他一杯接一杯的饮,一天又一天的喝,以至于他的伤势始终不见好转,甚至还有些要恶化的感觉。
但他不在意这些,因为他的心如同那杯中酒、窗外秋风般,已是凉的了。
有人走到了他的旁边,皱眉怒喝道:“堂堂段氏男儿,消沉颓废若此,成何体统!”
段龙城侧目瞄了一眼,颓然一笑道:“你段长空也是段氏男儿,却眼睁睁的看着族人被残害致死,你的良心就能安然吗。”
“黑袍人不姓段!”
段龙城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字一顿道:“但他为段氏尽心尽力尽忠!”
“我的职责只是保护你,其他的事都与我无关,而且我一直都跟在你的左右,你下山见到黑袍人的样子就是我见到的样子。”
段长空的声音低了一些,这是一句解释,无奈的解释,其实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但他不希望这个段氏最有潜力的小辈因此事影响修行。
段龙城再斟满酒,尽饮之后说道:“你敢说你不知道黑伯在山下遇害?你敢说你没有能力救他?这个世界也与你无关,你为何还要活着!”
见段长空不说话,段龙城悲戚一笑后继续说道:“我们奋发图强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希望可以不被人所欺,同时还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的更自在一些吗?!可是现在,我们连自己的族人都见死不救,那你告诉我强大还有什么意义!”
“你能明白这是个残酷的世界就好,任何人想变得强大都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而一个家族想要屹立一方,更需要更多惨痛的付出,但我们都不希望你流血,不希望你惨痛,因为你是段氏未来的希望,万千族人未来都还要靠你保护!”
段龙城怒吼道:“这样无情无义的家族,何来希望!”
“啪!”
重重的一巴掌抽在了段龙城的脸上,鲜血顿时流出。
段长空再次厉喝道:“你身为段氏子孙,对家族不敬,该打!”说到这里,段长空挥手又是一耳光。
“你身为段氏入世者,一切经历遭遇本应由你自己承担,可你却反而怪罪氏族,该打!”
段长空再一耳光扇出。
“明明是你自己的无能才导致黑袍人惨死,而你不仅不思悔改,还天天借酒消沉,该打!”
“段氏将你当成宝,不忍你在外界受欺,让我一个长老暗中保护你,你却不懂感恩,该打!”
“堂堂男儿身,遇事却没有一点担当,竟把责任都怪在别人头上,更该打!”
段长空每说完一句话,便是狠狠的一耳光抽出,段龙城也不闪不躲,任其抽打。此时再看,他的脸简直已不堪入目,鲜血更是染红了他的衣衫。
段龙城沉默,因为他已说不出话来,也因为他确实无话可说。
段长空的话何尝没有道理,自己是段氏入世者,走下天阙山的那一刻起,这后面的一切都应该由他自己承担,可他却要怪氏族无情无义,确实该打。
只是,只是黑伯他死了…
段龙城一时心『乱』如麻,心如刀绞,心如死灰。
他慢慢瘫坐在地上,脸埋进双臂间的那一刻,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看来我们来的不太是时候。”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罗摩和罗非凡走了进来。
段长空神『色』一凝,然后低头对段龙城说道:“给我起身站直,不要给段氏丢脸!”说完这句,他又转而望向来人说道:“若我猜的不错,你就是西洲第一强者罗摩吧。”
罗摩呵呵一笑,回道:“当着天阙山段氏族人的面,岂敢言强。”
这时,段龙城终于站起了身子,脸上的泪痕血迹消失了,脸颊上的巴掌印也已不见,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虚弱的感觉,但已没有了颓废之气。
罗摩看向段龙城又说道:“天阙山段氏果然名不虚传,后辈小小年纪竟已踏足幽门,实令我等羞愧。”
“如果你真的觉得羞愧,不如就在此地自行了断了吧。”段龙城从容回道。
罗摩却是哈哈笑道:“小娃娃到是利口,老朽佩服。但蝼蚁尚且偷生,我如何能不惜命。”
段长空出言说道:“你今天来,是已经做好和我天阙山段氏为敌的打算了吗?!”
“天阙山段氏天下闻名,谁人敢为敌手?我来只是希望借得半卷藏图一观,以解心中『迷』『惑』。都知道我命数已尽,可我是个俗人,抛不开这红尘间的缤纷,总觉得藏图或能助我破境,还望成全。”
段长空嗤笑一声,言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迟迟不能破境吗?”
罗摩一怔道:“洗耳恭听。”
“因为你没有血『性』,已你的修为在中洲也算的上不错,但你却始终不敢去,我想你应该是觉得留在这里至少能得个第一强者的虚名,还能体会一下至高无上的感觉。但是修行本就是一场厮杀,你连战场都已不敢上,如何能够再进一步?”
段长空冷声再道:“明明你已经起了贪念,想要夺走藏图,却又唯唯诺诺。这世间宝物本就是有能者居之,你既然想抢,何必还要惺惺作态,让人恶心!”
罗摩听言似有所思,如何竟是拱手施礼说道:“受教。”
“那我就不再废话了,这半卷藏图,我今天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