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很多很多的影子。”


    听到老师的回答，丛蝶思索起来他口中的影子，和冯谷所说的鬼，是不是一种生物。


    丛蝶继续引导道：“影子在做什么，其他人也看见影子了吗？”


    这个时候老师的声音有了一丝波动：“在追着我们跑，一直跑、一直跑。”


    “不要怕，安静下来，仔细的去观察。它们只是想和你玩，只是太淘气了。”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也跟在你身边吗？”


    “冷静、冷静，现在开始感受你的身体，它非常的放松，没有一点头痛的感觉。”


    “那些影子在跟你玩一个拉扯的游戏，你完全不会受到一点的伤害。”


    “它们只在跟你玩吗，没有跟其他人一起玩吗？”


    “你和冯谷玩的很开心，那还有一个人呢，她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和你们在一起玩呢？”


    “她被带到下面去玩了吗，那你有没有跟过去看看呢。去看看吧，你听，她在喊你一起呢。”


    “冷静、冷静，你再仔细看看，手是不是不疼，它不会伤害你的。”


    “你现在感觉身体了充满了力气，要去走走，但是要去哪里好呢？”


    ......


    “老师最好了、我最喜欢老师了。”丛蝶最后在老师的耳边，模仿着姚思的口气和声音说道。


    虽然刚刚的一通问话，老师所说的，和冯谷在树林中说的基本一致。


    但丛蝶知道，他有什么东西没有说。即使是面对丛蝶的催眠，在老师的潜意识中，也在有意识的保护着什么。


    在确定老师又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后，丛蝶又在病房中，摸索起了老师的东西。


    因为知道他们是昨天才入院的，中间也没有离开过警局和医院，所以丛蝶期望着能在他们的东西中，发现哪怕一点点的线索。


    离开老师这里之后，丛蝶又朝着冯谷的病房走了过去。


    相比于老师，冯谷在面对催眠的时候，简直是一点反抗意识都没有，而且对丛蝶的引导，也说了非常多的细节。


    算是第三次听到那晚发生了什么的丛蝶，此时却没有因为轻易的得到，相同的答案而感到高兴。


    在她看来，冯谷和老师的话，更像是一个故事，一个移植到他们脑中的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在冯谷心中，可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所以她尤为肯定。


    而在老师那里，丛蝶觉得他可能不止是这场故事的参与者，还有着策划者或者掩盖者等身份。


    出了冯谷房间的时候，已经进入深眠的冯谷，好似被梦魇住了，不安的轻微摆着头颅，却又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最后，丛蝶来到了大壮的房间，至于为什么要最后来他这里。除了只有他一个人是留在车里之外，还因为他平常的时候，对姚思明示、暗示的好感与追求。


    如同冯谷一样，大壮也很轻易的就跟着丛蝶的节奏走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车子上，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大壮：“车子走不动了，他们都下去了。”


    “他们下去了之后，你看见了什么？”


    大壮：“我、我不知道，我在睡觉，一直睡、一直睡。”


    “你在睡梦中，听到了一个声音，很近又很远，你感觉很熟悉，你想知道是谁在说话，你找了过去，你发现了什么？”


    “不要着急，即使没有找到也没有关系。你慢慢的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你舒展着四肢，等待着苏醒，醒来之后，你又看见了什么？”


    “老师和冯谷过来找你了，还有一个呢，你们不是四个人出去的吗？”


    “原来她是个女孩，那你喜欢她吗，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冷静、冷静，你现在回到了车子里面，里面只有老师和你，那你们要聊些什么呢？”


    ......


    在大壮这里，丛蝶的用时是最少的。因为他一直在说自己睡着了，并且什么都没有看见、听见，什么也都不知道。


    但丛蝶知道他在撒谎，并且肯定。


    丛蝶还记得，当时大壮从车子里出来时，看见老师和冯谷的反应。也记得，当自己提出去寻找姚思时，大壮的反应。


    他的惊恐、慌乱，都在告诉着丛蝶，他是知道些什么的。并不是像在催眠中说的，在老师他们一下车的时候，就睡着了，直到一觉醒来，便看见了老师他们。


    因为他的那些反应，完全跟他所说的不符合。


    查看了一圈大壮的房间之后，丛蝶便离开了。


    就像进来病房区时一样，丛蝶还是用小松鼠引开了值班的医护，而自己则猫腰快速的离开了。


    而一直跟在丛蝶身边的王直生，则依旧紧随其后。


    在出了医院大楼的时候，在跟随丛蝶进入老师他们病房时，一直保持安静的王直生，忍不住朝着丛蝶开口问道：“丛蝶，你还好吗？”


    站在停车场的路灯下，丛蝶的目光锁定了一个位置，点头回答道：“我很好。”


    “你这么做太危险了。我可以帮你的，你完全不需要这么冒险的，姚思的老师虽然只是个摄影师，但认识的有权有势的人，也很多，而且本人也很有背景。如果他知道你做的事情，我担心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王直生语气中的担心，几乎都要溢了出来。


    但丛蝶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语气极为平静的说道：“他不会知道的。”


    听到丛蝶如此确定的话，王直生也没有反驳，而是说道：“我会帮你的。”


    “王直生。”丛蝶忽然喊起了他的名字。


    感到一丝诧异，王直生看向丛蝶：“嗯？”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呢？”


    听到问话的王直生愣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因为不放心啊。”


    “不放心吗？”丛蝶平静的重复了一遍。


    王直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我能看出来，你们是非常好的朋友，现在她出事了，你心里肯定不好过。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很多时候，很多的悲欢离合，都不是以我们的想法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