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只有女爵官才有的殡葬待遇,暗海之内齐排站满了东海各官。
虾兵蟹将浮腾而起,举着盏盏明灯。礼官站在阿珍的蚌壳前头洒着细细碎碎的金色粉末,嘴中念念有词……
只见礼官施法海地底便渐渐陷入了一个窟窿,元泉亲自将蚌壳推去了窟窿之中。沙子渐渐地合混在一起,竟看不出任何有过窟窿的痕迹了。
礼官方才洒飞的金色粉末,渐渐融合,形成了蚌壳形状的模样覆盖在方才陷入的地方……
渐渐地空出几个字:珍女爵官之身。是啊,是元泉给她的追封的女爵官位。
一众官职比女爵官要小的立即跪了下来,只剩下些许比其官职位大的也低头默哀起来。
突然闯进来了个白色身影……
元泉抬眼一看竟是首白莲,不悦地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首白莲没有直接回答元泉的话,只是从手中变出细剑来,举放在另一手腕之上,痛哭流涕地说道:“都怪我,我不配为东海龙宫的王后,珍女判,就让我以死谢罪吧!”说罢便要割断腕脉!
没等众官反应过来,元泉便飞射出法力将白莲的细剑击落。
首白莲趴在埋葬阿珍的地面之前,哭着说:“若不是我……”
“王后!”元泉突然呵止首白莲的话语,转而冷静地说道:“王后实在太过心善,珍女判是为我东海办事,突遇不测,与你何干?”
“龙王,忘了吗?当时是我……”
“王后!”元泉再次呵止了首白莲:“葛石蟹将何在?”
“在!”
“王后痛失爱臣,神志不清,还不快些陪从王后先行回宫?”
“是!”葛石蟹将应答后,便架起了王后,腾游而走。
首白莲作无力状,任由葛石蟹将地其架起,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得意……
回到龙宫,首白莲一再坚持要在龙王寝殿中等待元泉。
“可是,王后……龙王吩咐要送您……”
“你竟敢忤逆本后?”
葛石听罢,一时惊吓,后退了两步说道:“臣不敢。”
“去!到门口守着!”首白莲操着略带威胁的口气说道:“若是龙王回来,你可知应当如何?”
“该,该行礼!”葛石蟹将,怂松松地说道。
首白莲满意地露出一丝笑来,看向了外头,葛石蟹将立即心领神会地退至门口。
首白莲实在耐心,竟在龙王寝殿之中静候着,由白昼候到了黑夜……
终于,传来葛石蟹将的声音:“参见龙王!”
只见首白莲立即掏出一枚发光的白色丹药,喂进了嘴里,药力很快便发作,首白莲的脸色渐渐苍白,连她自己竟也无法分清,是真的痛苦难忍还是演的,挣扎着瘫在了地上。
元泉走到了首白莲跟前,冷漠地瞟了其一眼,毫无半点情分地说道:“别装了!”
“元,泉,哥,哥……莲儿,莲儿没有装!噗~”首白莲卡着一口血,终于难忍喷射而出……
“王后?”元泉一时惊了,急忙扶起首白莲对外大叫:“御医,御医何在?”
外面的兵将听到,立马传来了御医。
东海龙宫有一名御医是一尾鳝鱼,只见他摆弄着鳝尾,迅速地背着一个医药木盒前来。
只见鳝鱼御医将盒子放置在一旁,手中射出一个黄色的电流接到首白莲手中。一会似是心中有数一般,施法打开了木盒取出了一条细长的鱼骨头。
将鱼骨头施法攥入了手中,鱼骨头立即变成了粉末,御医摊开手掌将粉末一吹,粉末便从首白莲的嘴中输入进去。
缓缓时间淌过,首白莲的脸色渐渐恢复过来……
“御医,王后这是怎么回事?”
御医抖了抖袖子,老持成重地说道:“禀告龙王,王后这是内元受损,幸是发现得早,老臣已用冰陈鱼骨为王后复原内元,再修养些时日便无碍了。”
“嗯。”元泉说罢摆了摆手,御医便退了下去。
“你们也全都退下吧!”元泉说罢,一干本要服侍在侧的人便退了下去。
只剩了首白莲与元泉两人,两人都沉默了许久,还是元泉打破了这一份寂静:“说吧,你在此等候这许久,不就是有话要说吗?”
首白莲还未开口,泪便先流:“臣妾愧疚万分,与珍女判争执打斗失手错杀于她!害龙王痛失爱臣,臣妾罪该万死,本想在暗海一死谢罪……”
“王后该改口了,她已被本王追封为女爵官了!”元泉提醒道,随即半信半疑地问道:“王后说,阿珍与你打斗?”
首白莲瞧着元泉这半信半疑的模样,又开始携带忧哀的情绪说道:“都怪臣妾,一时嫉妒她与龙王走得太近,便质问于她!谁知,谁知,珍女爵脾气也是爆的,竟与我起了争执,争执之下,我们便动起了手来……臣妾的内元便是被其所伤……”
元泉心中的横梁被首白莲说得,渐渐倾斜,但心中仍有疑虑:“可你竟还杀了她的灵宠?”
“我好恨这样的自己!”首白莲突然情绪崩溃喊道:“是我的功力不到家,新练的“斥锐刃”不受所控,不然也不会一时失手,取了阿珍的性命!”
“可今日,一日,你都未曾解释说明于本王听,你该不会是现在方想好的说辞吧?”
“天地良心啊元泉哥哥!在岸上时,龙王凶神恶煞,冷漠无情,莲儿既不知从何说起,又心灰意冷,便未能开口申明!再说,再说阿珍之死确是因我。元泉哥哥,你叫我如何辩解啊……”
元泉默不作声,发现自己竟渐渐信了首白莲的说辞。
首白莲见元泉仍未作声,便又抽泣起来:“再说,臣妾的话可以骗人,臣妾的伤能骗人吗?臣妾可是伤了内元的!”首白莲说着,捉起元泉的手捂向自己的胸口:“元泉哥哥,你亲自探探莲儿的气息,虽用了御医的鱼骨粉,恢复了些许,但仍有些紊乱呢~”
元泉将手抽了回来,心中还是有一丝疑虑的,因为阿珍忠义秉性他最是了解,对于她与首白莲打斗起来之事,她始终是存着一丝不信的,于是他只是说道:“好了,王后既伤了内元,便赶紧回寝宫歇息吧……”
“元泉哥哥若是不愿信莲儿,莲儿活着又有什么意思?”首白莲说着又伸出细剑,施法时闪出一道白光……
正要了断之时,元泉还是再次施法阻止了她。
元泉终是被首白莲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给说服了,他安慰道:“别傻了,本王怎会不信你。只是王后是真的误会了,珍判,珍女爵与本王一直是君臣相称,从未有一丝一毫地越矩的。”元泉将首白莲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安慰道。
首白莲躺在元泉怀里,内心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但是脸上,却仍然挂满了伤心、悔恨、与愧疚……
她心中暗暗地笑着说道:“棋下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