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立耸起的威鸣山上,风之中,那是一年四季皆摇摇曳曳的翠竹。
仙风道骨的山啊,里面住着的人是否又真的仙风道义呢?
亿魄摇身一变,身着穿小仙使的服饰,骗过了守门的侍卫,轻而易举地,便出现在了威鸣山。
“天呐。”幸好是亿离最先瞧见她,于是一把将其拉回房内:“你怎么贸然来了?”
“哦……”亿魄故意大声说道:“奉太子殿下之命,特来慰问仙子。”
“太冒险了,你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
“哎呀阿姐,好不容易来寻你,你就让我陪你说说话嘛,魄儿思念你,思念得紧……”
亿离突然像小时候一样,捏住了亿魄两边的腮帮子,笑道:“你啊!”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谷田由走了进来:“离儿……”
亿魄吓得赶紧站在一旁,装作恭敬的模样。
“仙人,我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探望仙子的……”
谷田由笑了笑:“仙使不必如此拘谨。”
“呵呵,是啊,仙使。”亿离掩饰道:“正如仙使所见,我这呆得挺好的。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仙使就先回去吧。”说着作势要将亿魄请出去。
亿魄也只好笑着应道,往外走去。
“那个,谷郎,我送送仙使吧。”
亿离这一送,甚至送出了威鸣山。左右查看方低声说道:“魄儿,快些离开此处,谷威贼心不死,仍到处探听你的消息,日后千万别轻易来了,知道吗?”
亿魄还没有张嘴,亿离便明白亿魄心中的担忧。
她握住亿魄的手说道:“放心,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死了。”说这话时,她的眼中冒出了快意的光,就仿佛能看到谷威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阿姐,你做了什么?稳当吗?”
“放心吧,我有分寸,早就买通了他身边的侍奉小妖,每日往他吃食当中放上少量的海曼陀。”
“离儿~”不明白送一个小仙使而已,为何竟要这些许时间,于是谷田由便担心地走出来寻人。
“在这儿呢!”亿离大声应道,随即还压低了声音催促着亿魄:“快走,日后有什么事情,施法靠天珠联系,切勿再贸然前来。”
在亿离的催促之下,亿魄也只好赶紧走了。
亿离没等谷田由走过来,便迎了上去,要与之一同回山中。
他们没有飞,没有冲,只是一齐并身走着。
他噗嗤一声笑了,轻轻为她摘去发丝上的竹叶。
她又恍惚了,呆滞了几秒。心中矛盾而纷杂乱絮,眼前的男子,是多么的温情。
可她一刻,一刻也不敢忘记仇恨。于是警惕又悬了起来,她尴尬地推开了谷田由的手。
“她还是这般,忽冷忽热。”谷田由于是放下了无处安放的手。
无言地,两人走过了竹林,回到了屋内。
谷田由口中吹出的仙气,灭了屋内的盏盏油灯,灿灿的屋内瞬间变得黑沉沉、寂寥廖……
谷田由还是想要的更多,原来爱一个人,欲望是永远填不满的。
这一刻,亿离不敢问、问自己能给他多少,不敢问、眼前的男子所有爱意是真切的,还是虚伪的,更不敢问、若是自己所作所为被他发现了,会是怎样的后果啊。
就这样吧,这一夜、不问情仇血仇,不问爱恨纠葛。
春宵一夜,能有一夜便一夜。
这样想着,亿离的心仿佛渐渐地塌陷,她却不明。
亿离几乎用尽全力地想要保护亿魄,又几乎用尽全力地想要解决掉谷威这个仇人。
殊不知,这两样东西,似乎都没有如愿而成。
谷威在书房之中,映着油灯的光,露出一抹邪恶的笑,与他平日里仙风道气的模样,截然不同。
只见谷威轻轻端起眼前的茶杯,倒进鸟笼的喂食小槽里。
这只白色的鸟儿,立马埋头啄之,没过一会,鸟儿果不其然地死在这鸟笼之中。
站在谷威面前的,据说是谷威最贴身的侍奉小妖,为升仙造极,不予余力地想方设法卖力讨好谷威,又怎会轻易被亿离收卖呢?
亿离不知,这小妖从不求财,与这谷威一般,都是些爱慕权势的人罢了。
“亿生的好女儿啊,本还以为是好一只狡猾不堪的狐狸。”谷威邪笑地叹说道:“竟然,也只有这些伎俩罢了~”
“哼,实在是不自量力。”这贴身的侍奉小妖,装作义愤填膺的模样,谄媚着:“原来不是每一只狐狸都聪明绝顶的啊,竟还有这般蠢的狐狸,还想着收买我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来加害自己的主公!”
“呵呵,正好,就让她活在自己臆想当中,我装作身体日况每下便好!”谷威的眼中又露出了一抹杀意:“若不是为了琉璃藤的下落,我又岂会埋这样一个威胁在我身边!”谷威咬着牙,眼中的杀意更浓,手里的茶杯悄然无息地,竟被他用法力捏成了碎末……
“主公,今日来的这仙使,我觉得也有所蹊跷!太子殿下,何故要派小仙使来慰问这破狐狸,而且还在这黑夜之中。”
“方才我瞧了一眼,没能瞧见她的正脸,但是身段~倒也似在哪里见过……”谷威心中开始推测着,于是问道:“阿凌(便是眼前的侍奉小妖的名字,他是一头猪妖,因为早已修成人形,倒也不渗人)你觉不觉得,此人,是有些眼熟?”
“眼熟?”我想想:“对了,主公,我见过她!”
“在什么地方见过?快快说来!”谷威着急极了。
“您迎娶仙媳那日,小主大婚当日我见过她!当时她便是穿的这身衣服,好像……好像是太子殿下带来的小仙使,叫什么、叫什么,瑞秋的!对,就是叫瑞秋,我听见另外一个小仙使这么唤她来着。”
“瑞秋?”谷威贼笑着,望着死去的那只仙宠鸟儿,施法将其吸了出来,吸到手中、没有用仙法,竟只是拥蛮力,这样一捏,鲜血立即迸射而出,就连他的脸上,和阿凌的脸上,都染满了鲜血……
看着这满手的鲜血,谷威竟觉得快意又满足……
说实在的,阿凌尽管并非是什么好人,可看到谷威这个模样,他都吓了一跳,望着他心中渗得慌……
“主公,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哼。”谷威走到一旁,将手伸进一个玉砌的手盘前,边洗手洗脸边缓缓道来:“自她嫁入我威鸣山中时,她所接待过的每一个人,我都有派死士前去跟着。”
谷威抖了抖手上的水渍,道:“相信答案很快便会跑出来,飞到我面前,非要告诉我~你说……对吗?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