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司马东平快速地转动着绿色扳指,脸上无一丝表情,心中却百转千回了好几道弯。
动用鬼爪令并非小事,一旦鬼爪启用,那些长期隐匿于京城的卫戍就要曝光,若此时宫中生变,那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司马东平对夏楚鸣安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这位皇上生性多疑,若非真的病入膏肓,情况紧急,他也不会将鬼爪令一分为三。
而且司马东平与那两位不同,他还得到皇上的一条密诏。
这密诏中写明一事,那就是立大皇子夏楚灵启为太子,而立嗣诏书早已被皇上藏于勤政殿中,开启机关就是那枚鬼爪令。
本朝皇帝虽继位多年,但皇嗣稀薄,仅皇后司马元瑛所出一子,年仅四岁。这四岁的小皇子是皇家子孙,也是司马家的子孙,于太傅司马东平而言,他是无论如何都要保大皇子登基的。
相信这也是夏楚鸣安将密诏只留给他一人的原因。
就在司马东平暗自思忖之时,蒋莫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向邵越亭道:“邵老弟若不反对,那就将鬼爪令拿出来,如今盛世太平,唯有萧然那小子是一大祸患,若是再犹豫,只怕耽误了时机。”
邵越亭被蒋莫府盯着,犹如锋芒在背。默不作声的司马东平和一再紧逼的蒋莫府,谁都不好惹,他心里此刻犹如火烧一般煎熬。
他倒不反对捉拿萧然,萧家被瓜分之时,宰相府的几位公子也暗中分了一杯羹,这事邵越亭虽未表态,但也暗中默许了。
只是动用鬼爪仅仅为了抓捕萧然,这动静弄得也太大了,若是被皇上知晓他们如此轻率,怕是真要一病不起了。
邵越亭深深地叹了口气,擦了擦鬓角的虚汗,他悄悄了瞥了一眼司马东平,这老狐狸还是没有表态。
但邵越亭已经打定主意跟着司马东平的态度了,毕竟他女儿是当今皇后,若说此时对谁影响最大,自然还是司马家。
“司马大人,你也不必惺惺作态,此事已是箭在弦上,若被萧然抢了先机,危害了皇家基业,那可就是千古罪人了。我实话告诉你,当年司马元霓的事,萧然就是主谋,你也别问我是如何得知,这小子绝非凡人。”
蒋莫府这句话抛出犹如一记重锤击中司马东平的心思,多年的伤疤被猛地撕开,他吃惊地抬头看向蒋莫府,不再冷静,终于开口道:
“元霓?萧然干的?此事当真?”
“自然不会错。”蒋莫府面色镇定,一副丝毫不疑有他的模样。
司马东平紧紧攥着手中的扳指,双目微闭,眉头紧锁,过了好一会才道:“出动鬼爪也可,此事理应先呈报皇上再做决定。”
“好,两日后你我三人便进宫面圣。”蒋莫府眼中露出一丝晦暗不明的笑意
在场三人,唯有宰相邵越亭心中一松,也有些懊恼,他怎么没想到,虽说这鬼爪令是皇上御赐的,但关键时刻还是得呈报皇上,毕竟那位只是病着,还没有死。
……
翌夜,一辆马车停在城外一处华丽的庄园门口,这庄园四面空阔,进去便是一条林荫大道。马车夫探头交给守门者一个令牌,庄园护卫便急匆匆打开了大门。
马车急速地驶了进去,约莫一刻钟便在一处园子门口停下。一个身影下了马车,向园子的深处走去。
那人在园中一处宅院门口停下,那宅院大门紧闭,朱漆大门的门环上反射出冷冷的月光。来人正准备抬手敲门,忽然他手一顿,转头向四周看去,待确信无人跟踪后,便又极有规律地敲了几下。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却空无一人,那人闪身进屋很久都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