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玫靠在墙上,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劈好的一小垛柴,距离一百条劈柴的量差得远。
她掉过头去,遥望饭堂的方向,只见饭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家都在开饭了,晚风中吹来好闻的菜饭的气息!
苏玫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满是血泡和擦痕,手指痛得伸不直了。
苏玫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一时之间,只觉得孟实是不是故意给自己下了一个套。
苏玫呻吟了一声,鼻子发酸,她仰面朝天,突然觉得自己好象真正回到了十一岁多的年纪,居然还会为完不成老师的任务而涌出眼泪。
把眼泪逼回眼底,苏玫又拿起一根劈柴来放在面前,她强忍着手心的剧痛,用力抡起斧子猛地劈了下去。
“呯”一声响,劈柴跳了起来,差点打在苏玫的脸上,苏玫哎呦一声,倒退一步,坐倒在地。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黑土窑的阴影里响了起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出来。
是铁锂,他看着苏玫,这或许是他第一次看清这个新收的女弟子的长相。
铁锂的眉头紧锁在一起:“你,叫苏玫?”
“是!师傅!”苏玫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今天早上弟子迟到了,师傅罚弟子劈柴一百根!”苏玫吸吸鼻子:“现在才劈了十几根呢!”
“啊!劈柴一百根。”铁锂一怔:“我真的这样罚你吗?”
“去吧,去吧!去吃饭吧!”铁锂摆摆手,接过苏玫手里的斧子,扔在地上。
“我真的可以走了吗?”
“当然!”铁锂看着苏玫的背影,这个姑娘怎么那么眼熟,同她好象。
只是她血脉高贵,身份尊崇,她的孩子也不会来下三院啊。
铁锂甩甩头,也朝饭堂走去。
苏玫急急地走到饭堂,大家都吃完了饭正准备离开。
孟实见苏玫进去,拿出一份饭菜来:“苏玫,你饿了吧,赶紧吃吧,这是给你留的。”
“谢谢孟师姐。”苏玫接过饭碗,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你手上受伤了!”孟实拿出现瓶金创药:“我给你上点药吧!”
“谢谢师姐!”苏玫向孟实笑笑。
“吃完饭大家都去议事厅坐坐吧!”铁锂的声音响起在门口。
“遵命!师傅!”
苏玫算是最后一个吃完饭的,她抬起头来,发现饭堂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王进道独自一人坐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王师兄!”苏玫向王进道打了个招呼。
走近一看,才发现王进道碗里的饭菜几乎原封不动。
“怎么,师兄不喜欢吃这些饭菜吗?”苏玫知道王进道家里是大梁府尹,估计曾经在家里也是锦衣玉食,自然会觉得灵器院的这些饭食滋味一般,难以下咽。
不过苏玫觉得味道还不错,大约是她太饿的缘故,苏玫把碗里的饭菜都吃了个精光,连一粒米也没有剩下。
王进道笑笑:“我不饿。我们走吧,去讲经堂听师傅讲课。”
苏玫同王进道走进位于饭堂隔壁的讲经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铁锂坐在屋子的中央,孟实,王疆和赵诚坐在离铁锂最近的地方,万维维和杜梭勇坐在另一侧。
苏玫和王进道走进去,铁锂道:“人都来齐了,那我就开始讲铸灵器的法则了!”
“凡人亦铸器,修行之人亦铸器,二者有何不同?你们知道吗?”
铁锂的目光投向苏玫等四人新来的弟子,四个均是懵懂地摇摇头。
铁锂的目光又投向王疆和赵诚。
王疆站起身来:“凡人铸器纯铸器而已,只能用到金属的金性和火性,而修炼了罡气术的罡器师铸器,则要运用罡气之力,将罡气之力同金气火气结合起来,方能铸成罡灵之器。”
“不错!”铁锂的目光看起来十分赞许:“今天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他的目光看向苏玫等人,显然在问这四人白天都做了些什么。
杜梭勇站起身来,有些结巴地道:“今天弟子上午在听经,下午在黑窑炉里替赵师兄掌火!”
“嗯!”铁锂又转头看向万维维:“你呢?”
“弟子上午在听经,下午帮赵师兄打扇。”
“你呢?”铁锂看向王进道。
“上午弟子同其它的师兄弟一起在峰上听经,下午替王师兄递料。”
“你呢?”铁锂把目光转向苏玫。
“我上午听经,下午劈柴。”
铁锂微笑起来:“你们累吗?”
“累!”杜梭勇点点头:“弟子在山下时也常帮父亲打铁,但是没有一次有今天下午这么累!”
“累!”王维维象滩泥似地倒在椅子上:“累死了,我从出生到现在,最累的就是今天下午了,连爬雪山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累。”
“你呢?”铁锂的目光转向苏玫,灯光下看来,这个女弟子年纪幼小,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竟然十足十地象极了当年的那个人。
“累!”苏玫伸开手,摊开给铁锂看:“不但累,我的手还破了!好痛!”
铁锂笑了起来:“你们问问王疆和赵诚累不累?”
苏玫掉过头去看王疆和赵诚。
两人微笑着坐在铁锂的身边,看上去很是轻松惬意,同新进弟子的疲累形成鲜明对比。
铁锂笑了起来:“上三院和其它的二院都说我们灵器院的人不修罡气术,其实我们灵器院的更是需要修炼罡气术。今天上课大夫子所讲述的内容有没有人记下来?”
听见铁锂考问今天上课的内容,杜梭勇一脸茫然,他今天上课很认真很努力地听了,但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听懂。
大夫子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十分清楚,但是串在一起,他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苏玫正想站起来把无忧硬塞进自己脑海里的内容背诵出来,却见万维维站了起来。
万维维张开嘴,噼里啪啦把今天大夫子所讲的每一个字都复述了一遍,不但如此,他还绘声绘色地将夫子的注解和夫子在其间说了些什么话都复述了一遍。
苏玫和杜梭勇惊得瞪大了眼,杜梭勇指着万维维道:“你不是睡了一早上吗?怎么什么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