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维维沉吟了片刻,终于点点头:“我可以教你一些基本的知识,但是更多的我却不能教你!”
他心想,若只是教授苏玫一些符箓的通用的常识性的东西,就不算破坏家规吧,毕竟那些东西,苏玫自己也可以买书来学习。
苏玫鸡啄米似地点点头:“谢谢你,万维维你可真是太好了。不如这样吧,以后你的符箓若是卖掉了,我们四六开吧!”
“苏玫!”万维维咬牙切齿:“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答应做你的契约符师是你得给我做一只可以画符的笔,你并没有做出来,所以,我们之间的契约关系并没有达成。”
苏玫笑笑:“你放心,我迟早会做出来的,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契约符师了。”
万维维拿出一本薄薄的书,塞进苏玫的手里:“我嘴笨,斗嘴斗不过你。这本符师入门书,你拿去自己看看,有什么问题可以拿来问我。”
“啊!”苏玫喜出望外,她原本以为万维维只是随便说说,口头教自己一些东西把自己敷衍过去就行,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给自己一本书。
“谢谢你,万维维!”苏玫很严肃的看着万维维,过了一会儿,她道:“如果你成了我的契约符师,你的符箓全归你,我不抽成。”
“那天说做你的私人符师,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居然当真了。”万维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懂不懂什么叫契约符师?”
苏玫摇摇头:“不懂。”
万维维道:“因为符师的攻击力相对比较弱,所以符师常常和剑修,武修,体修结成契约,符师所画的符箓契约者可以使用提成,而契约者必须向符师提供保护。”
说到这里,万维维停下话,看了一眼苏玫道:“师傅说你是个天才的炼器师,炼器师遇到危险比符师还弱,从来没有听过符师和器师结成契约的。”
“啊!原来契约私人符师是这个意思。”苏玫笑,她拍拍万维维的肩膀:“你放心吧!万维维,你若是做了我的契约符师,我一定会保护好你。我很能打的,你放心吧。”
苏玫这样的话,万维维都听习惯了,他翻了个白眼,走回自己的座位,继续画符。
苏玫坐下来,把万维维给的书拿出来细细看。
书封皮上“符箓入门”四个大字,书扉页上盖着一个章“符万家藏书”。
书页被翻得很旧,当中的书页被翻得发毛,看来已经有些年代了。
书很薄,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线条,第二部分是单个图形,第三部分是复合图形。
每一页画着一个图型,旁边用文字标注着这个图形的画法和要点。
整本书不厚,很薄,的确是本入门的书籍。
苏玫将书翻了一遍,搬了一张桌子放在万维维的桌子旁边,她开始照着书上所教的要点在纸上画线条。
她画得很认真,一直画到天色变暗,才停下来休息片刻。
“苏玫,吃饭了。”万维维叫了她一声。
“你先去吧!我把这个图画好就去。”苏玫应了一声。她想乘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再画点什么。
画了一下午,似乎有所得,有似乎并没有太多收获。
万维维见叫不动苏玫,也不在意,便独自去了饭堂。
苏玫又画了一会儿,四周完全黑了下来。
黑暗中,万维维的符箓闪着一道道荧光,而苏玫面前的纸张上一点光芒也没有。
苏玫拾起一张万维维所画的符箓,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铁画银钩,提捺撇横,每一笔都力透纸背,单论笔画的完美,万维维的符箓比得上书法大师的作品。
但是更令苏玫赞叹不已的是他所画的符箓笔画里面透出的晸灵气,黄色,红色,青色……各个图形配以不同属性的晸灵气,这才是符箓的关键。
“苏师妹,晚膳时间了,师傅没见你,让我来叫你一声。”一个声音打破苏玫的沉思。
苏玫抬起头来,眼前一盏淡黄的灯笼,灯后王进道隔着晕黄的光安静地望着她。
“嗯,谢谢你!”苏玫将万维维未画完的符纸塞了一张在荷包里,准备夜里好生研究一番。
看见王进道,苏玫想起了早晨在黑窑里见到的那个梦游的他,浑身散发出令人生畏的杀气。
苏玫跟在王进道的身后,朝饭堂走去。
王进道不紧不慢地走在她的身前,手里的灯笼随着他脚步轻轻摇摆,把两人的影子一会儿拉向左边,一会儿又摆向右边。
“苏玫,你,今天早上见了我梦游,你会不会怕我?”王进道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打量着苏玫。
他的脸被灯笼的光映得惨白,一双眼睛垂下,望着地面,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手里的灯笼摇晃着,火苗微微跳动。
样子看起来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等老师宣布对他惩罚。
苏玫原本心里对王进道产生了隔阂,但是此时看他的模样,又觉得有些同情。
“不过是梦游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你又没有伤害到我,我为什么要怕你?”
“真的吗?”王进道惊喜地低低地叫了一声,上前一步,空着的那只手握住苏玫的肩膀:“你真的不怕我吗?”
苏玫摇摇头,心里想起那个传言,王进道来书院前一天的晚上,大梁京兆尹王家六十四口人一夜之间死于非命,一幢大宅子被一把大火烧得精光。唯一活下来并且全须全尾的人便是王进道。
这样的身世给王进道身上笼罩了一层阴影,让王进道在新进弟子里成了一个异类,幸好他来的地方是灵器园,不然的话只怕会被打压得很惨。
“这可真是太好了!”王进道高兴得手舞足蹈:“谢谢你。苏玫。”
“我从小便梦游,我家大火那天夜里,我又梦游了。”王进道低声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没看见,醒来的时候,家里就是一片废墟。所有的人都死了。”
王进道停住脚步,身体微微颤抖。他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声音像从地底下传出来。
“可是还有人说他们都是我杀死的,还有人说,那把火也是我为了毁灭证据而放的。可是,我怎么会这么做?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只有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