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小一”的身体的炉僮子向着苏玫深深地拜了一拜：“多谢主人不吝伸出援手，此身定当肝脑涂地，以报答主人。”


    苏玫点点头，道：“既然你愿意跟随我，那以后你可得听我的话！”


    “那是自然！”小一恭恭敬敬地向着苏玫行了个礼：“本尊……不，本僮子原本只是附着在这些鼎炉之上的一缕怨气，只有依仗着主人才能继续在这里世间呆下去，若是离开主人，根本无法立存于世，本僮子对主人心存感激不尽之心，那里敢对主人有半分不忠！”


    “嗯！”苏玫点点头，又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本僮子的名字太多了……”小一的脸上显出几分茫然：“主人您问的是什么样的名字？”


    “那你叫做小一可好？”苏玫索性把自己此前给神识分身取的名字，拿给炉僮子用。


    “谢谢主人赐名！以后本僮子就叫做小一了！”小一同苏玫一模一样的脸上闪过一丝狂喜。


    她在院子里蹦跳起来，微微蹲下身体，然后象一只巨大的青蛙一样蹦了起来。


    苏玫有些吃惊地望着她的举动，这真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看着一个长得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做着自己永远也做不出来的举动。


    突然从院门外传来一阵低低的脚步声，苏玫急忙道：“有人来了，你先藏起来。”


    小一点点头，向上一窜，消失在夜色里。


    苏玫捧起一本书，借着炉火读了起来。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起初苏玫不过是做做读书的样子，那曾想用心一读这才知道，炼器一门之精深，尽其一生沉浸其中也难窥其精髓一二。


    炼器的时候，每一只鼎炉和每一块炭的选择都有深奥的学问。


    比如说炼制云烨的本命法宝，他的灵根是单一雷灵根，雷在五行属金，主杀伐果决。


    土生金，金克木，所以在炼制云烨的本命飞剑的时候，就要注意金罡气和土罡气的培育，而疏散木罡气和水罡气。


    苏玫一边看一边点着头，此前她看铁锂操作的时候的许多疑问迎刃而解。


    她看得十分认真，站在门外的云烨打量着她，也看得十分认真。


    火光下，苏玫的小脸被映得红红的，看上去十分灵秀动人，好象她是从火里走出来的精灵似的。


    云烨又叹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炼器的器师，一边翻书一边炼器。他已经预见到这次炼器的结果，看来自己的湛卢要推迟十二年现世！


    云烨转身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他已经打算明天一早便离开灵器院，若是一直呆在这里，只怕会被苏玫气出病来。


    静室院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苏玫打了个呵欠，她把书扔在一旁，就地卧了下去。


    “主子！”苏玫还没有睡着，识海里便响起小一的声音：“主子，您这样睡着不舒服吧，不如让小一给您找一处软和的地方？”


    “不行啊！”苏玫摇摇头：“我不能离开炉火！”


    “我可以帮主人守在炉旁，有人来的时候我就叫醒主人。”


    一眨眼，苏玫的面前出现一个红衣的人，虽然脸还是同苏玫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头发却象个男子似的扎了一条马尾在脑后，英姿勃勃，举动十分精干，看上去象苏玫的孪生姐妹一般。


    苏玫吃了一惊，她的睡意瞬间全消，她从地上跳了起来，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情形。


    眼前的小一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长袍，袍子下段是一大片金黄色的火焰。在她走动之间，火焰随着脚步轻轻摇动，仿佛是行走在一片火海之上一般。


    从前的小一虽然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脸上的神情十分麻木，象是一个照着苏玫的模样做成的蜡像。


    现在这个“小一”顾盼之间，十分自得神采飞扬，虽然容貌未变，但是一眼看去，便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苏玫怔怔地看着这个完全不同的炉僮子，心里的感觉颇有些怪异。


    小一笑了笑，在苏玫面前转了个圈：“主人，您这是怎么了，觉得我这个样子不好看吗？”


    “没有！”苏玫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的样子同我想象中很不相同。”


    “呵呵！”小一笑了起来：“谢谢主人的神识分身，其实现在小一也仍然是主人的神识分身。主人永远都是小一的主人，不管小一变成什么模样！主人，您也累了，去歇息一下，让小一帮您看着炉火吧。”


    “好吧！”苏玫点点头，炼器观火实在是不是她长项。


    苏玫朝着屋子里走去。


    走了一半，她回过头来，只见一身红衣的小一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微笑着地望着炉鼎里的火焰，嘴里低声喃喃地同火焰说着什么。


    炉鼎里的火苗仿佛在回应她似的，跳动着，燃烧得十分旺盛。


    屋子里的布置同苏玫的那间小屋差不多，当中一张窄窄的小床，苏玫守了一夜的鼎炉，此刻只觉得小床十分诱人，她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一觉睡到了天明。


    耳畔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叫唤：“主人，主人，天亮了，快起来吧，一会儿铁锂要来监督你换炭了。”


    “好烦！别吵吵！”苏玫翻了个身，还想再睡，猛地想起了什么，睁开眼。


    果然，眼前的一切十分熟悉而又陌生。


    面前一张同自己一模一的面孔，扎着一条马尾，正用焦急的目光盯着自己。


    “小一！”


    苏玫摇摇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在梦里帮云烨炼本命飞剑，怎么也没炼成功，最后和云烨打了起来，却又技不如人，被他逼得反反复复地炼剑。


    “主人，你醒了！就快快起来吧！”小一说：“我能感受到铁锂往这个方向来了。”


    “嗯！”


    苏玫从床上爬了起来，才在鼎炉边坐下，铁锂便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是冰山脸的云烨。


    “怎么样，苏玫，守了一夜有什么心得吗？”铁锂朝着苏玫走过来。


    苏玫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向铁锂行了一个礼道：“昨夜守在这里一夜，读了些书，颇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