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尘从来没有想到修罗现在身处大牢自身难保竟然还会如此开心，这是他未曾见过的样子。
在他的记忆里面，修罗从来未对谁笑过，也不懂快乐是什么意义，可是如今看着牢里面嘴角都带着微笑的修罗，修尘突然有些看不懂他了。
“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高兴？”
修罗淡淡地看着修尘淡淡地说道：“你不懂！”
修尘顿时火冒三丈。
“我确实不懂，不懂你为什么与冥界的人同流合污，当初你入玉极阁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是师父信任你才收你为徒，现在呢？你这是这么回报师父回报师兄弟的情意的？”
修尘实在是不忍心修罗去送死，毕竟师兄弟之间的情意不是说说而已，而且他从来都不愿意相信修罗真的是这样的人。
“大师兄，在没有来到玉极阁以前，我四处颠沛流离，从来都不懂情之一字的意义，现如今，却在玉极阁学到了，此生无憾。”
“你什么意思？”
修尘从他的话中听出来了不同的寓意，一再追问可是修罗却摇摇头说道：“大师兄，有些事情我不愿意说，就永远都不会说。是师父，不是无渊上神要见我吧，快点吧，时间快到了，这恐怕是最后一次的见面了，有些事情早晚都需要说清楚。”
“修罗！”
看着修罗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修尘也是毫无办法，带着修罗顺着密道来到了暮雨阁，这条密道除了无渊和修尘再无人知道。
“无渊上神，还需要我再叫你一声师父吗？”
无渊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即使有些邋遢却依然傲骨的男人淡淡说道：“不是真心就不必再叫，坐吧。”
修罗也不矫情，选了一个座位直接做了下来，自顾自地抿了一口茶。
“师父这里的茶今天的味道很苦，恐怕不是小九泡的吧。”
“茶的苦与甜在于品茶人的心境，却不在于泡茶人。”
修罗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师父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你都知道了什么？”无渊问的确定，如果修罗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会替小九顶罪，要知道这件事情只要细查破绽很多，修罗绝对不致死。
所以无渊才会怀疑修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师父指的是什么，是小九女扮男装到玉极阁拜师，还是小九的身份，亦或者是关于星石的事情？”修罗邪魅一笑，笑容里面全是自信。
“既然知道为什么替她顶罪？”
这是无渊最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师父说呢？既然师父问我为什么替她顶罪，那我现在很想问问师父您为什么知道我是无辜的还将错就错呀？”
无渊不说话，修罗不由得轻笑出声“师父，你不会与我的心思是一样的吧？”
无渊听到这句话，微微抬眼，然后选择闭上平静心波。
修罗觉得自己真的有资本嘲笑无渊，至少他可以坦诚对于小九的喜欢，无渊不敢，因为身份，因为荣誉更是因为三界的利益，他不敢。
“哈哈哈！无渊你不敢！”
修罗终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可是笑着笑着就变成了自嘲。
“可是即使我敢又怎样，当初你执意赶她走，你知道吗，我当时就想只要她愿意，只要她想去，我可以陪她去她任何想要去的地方，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愿意为她闯，可是为什么她拼死也要留在你身边呢？那一夜，她跪了多久，我就陪了多久，但她选择的终究不是我！”
修罗的语气中带着悲伤，带着不甘，却没有注意到无渊的眼皮微动。
“当年的匆匆一面我记到现在，可是小九却忘得干干净净，如今用这种方式让她记住我，即使在未来很幸福的生活的时候也会时常想起我，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修罗的想法如此自私，又如此深情，用一条命换某人的永世铭记，如此很好！
“此事过后，本神不会让她记住你！”
无渊的语气平淡如水，可是修罗还是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无渊，你说了不算，她会记得我，会记一辈子！”
无渊轻轻睁眼对上对方自信的眼睛说道：“本神不会让她记住你，你会永远地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修罗承认自己害怕了，作为上神，无渊绝对有这个能力，绝对可以让小九忘记自己，永生永世也不再想起自己，不，不可以这样。
“无渊，你不可以这样，小九会恨你的。”
“她会过得很好！和我一起！”
修罗直接瘫坐在地上，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也不可以是他要的结果，可是他不敢，不敢去威胁无渊，因为小九的命虽然对于无渊重要，可是对于他更重要。
“我想见小九一面！”修罗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乞求。
“知道为什么选择今晚见你吗？”
无渊的问题让修罗修补好的表情又再一次龟裂。
“小九今晚会去救我对不对？哼哼哼，无渊你真恨！”
恨到连一面都不让小九和他再见一面。
“这不是恨，这是为了小九好，如果小九见你就一定会出事，本神会将所有的可能扼杀在摇篮之中。”
“我就见小九一面，就一面！”修罗大声地喊道。
“不可能！”
修罗直接摊在地上，有些疯癫的不知所以，他都不知道自己再做什么，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让小九记住自己吗，可是现在呢，小九不会记得自己。对还有一件事情，一件极其确定的事情他还没有问。
“无渊，你喜欢小九对不对，你喜欢上了小九对不对！”
“不对！”
“你骗人，到了现在你还在骗人！”
无渊的眼神极其认真地看着狼狈的修罗说道：“我不屑于对你说谎，你说的不对，是我很早很早就已经爱上了她。”
一世又一世，虽然他会忘记，可是小九却替自己守护着，虽然现在的他无法言说，但是从现在开始他会接手她的守护，即使这种方式并不光彩，只要她好，他并不在乎。
“修尘，将人带下去！”
就这样疯疯癫癫的人被不知带去了何处，看着人远离，无渊看着手中的星石，越攥越紧！
他记得小九曾经问过他神仙与魔真的界限就那么清楚吗？当时他的回答是神就是就是魔，如今呢？他自己到底是神还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