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雁一脸黯然地远离了哥哥的房门，她和竹萱都隐约知道哥哥变得冷淡的原因，可是，她们也没办法，她们无法解开哥哥的心结。就算是她们不在乎，哥哥却也不会接受，他考虑的太多了。


    当初，哥哥找她们谈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的哥哥说的是那么的坚决，即使依旧能从他的眼中找到那一丝疼爱，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根本没有松口的趋势。自己和竹萱都背着爸爸找他哭过、闹过，两个人一起去的时候都有，却根本无法打动他的坚持。


    直到一个月前，那最后一丝的疼爱也被他隐藏了起来。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和竹萱对他的爱有多深！这种爱深入骨髓，不，是深入灵魂，就像与生俱来，怎么也斩不断！既然斩不断，那为什么还要压制！性格一向温和柔顺的楚寒雁，此时内心中却在狂吼着。


    她暗暗地攥紧拳头，一改温和的性格，做出了她这一世最疯狂的一个决定。她精致的小脸上，充斥着一个13岁的少女不该有的坚定，义无反顾，甚至，视死如归！


    不要诧异，因为如果经过这次的事情，他依旧无动于衷的话，她的心也就死了，一直等到他对她敞开心扉，敞开怀抱，她才会活过来。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跟在她身旁的竹萱也是同样的神情，同样的动作，甚至，眼中同样有泪光闪现。


    楚枫从房间中走了出来，装作神情淡漠地从两个妹妹身旁走了过去，没有别过头看她们一眼。楚寒雁和楚竹萱机械化地跟上，只是拳越攥越紧！


    楚华皓在书房中的沙发椅上坐着，看着家里的孩子们一个个到齐，当最后一个，楚竹萱进来的时候，他开口道：“阿枫，寒雁，竹萱……”


    “等等，爸爸。”


    “等等，爸爸。”


    楚寒雁和楚竹萱异口同声地打断了父亲的话，正当楚华皓诧异的时候，两女同时将视线转向了楚枫，同时说道：“我有话对哥哥说！”眼神炽热得像是一颗流星，散发出人生中最耀眼的光芒，却又像马上回坠亡一样，略微有些闪烁。


    “谁先说？”楚华皓不但没有话被打断的不悦，反倒是一脸奇怪的神色看着两个女儿，她们平时在他面前都礼貌得很，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根本不会打断他的话。而且她们的表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或者说坚定过，他也想听听她们要说什么。


    “一起说吧！”


    “一起说吧！”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看向了楚枫，眼中的炽热依旧不变，只是闪烁得更明显了，暴露出了她们内心的紧张。


    一分钟的沉默，没有任何人打扰，楚枫仿佛也察觉到了她们的不同，眼神中闪现出了纠结，犹豫，挣扎的情绪。


    终于，话语幽幽响起。


    “哥哥……”叫出这个熟悉的称呼，两女却同时流下了眼泪，楚枫仿佛能在这泪水中，看到这些日子她们的伤心、难过、委屈，更有些他想看到，却又不想看到的东西。


    两女最后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的坚定、炽热越发的浓重，仿佛流星已经燃烧到了极限。恍若命运的安排，楚寒雁伸出了右手，手背向前，楚竹萱伸出了左手，手心向前。


    两只手越来越近。时间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缓慢而不可逆转。终于，两只手像是命运的枷锁，紧紧地，扣在了一起。


    这一刻，窗外惊雷炸响，大雨倾盆而下，狰狞的闪电仿佛在万里之遥，又像是在咫尺之间。仿佛空间混乱，时间倒流，一种真实而又遥远的错觉同时出现在楚枫、楚寒雁、楚竹萱的脑海中。这个场景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但是却又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唯一不变的，是那浓烈而又炽热的——爱！


    “哥哥，即使你现在不能接受我们，我们会等你！今年等不到你抛下世俗的束缚，那就等到明年！明年等不到，就等上十年！十年等不到，就等上一辈子！等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到时候，我依旧是那个爱你的寒雁（竹萱）！！！”


    清脆而又激昂的声音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着，时间仿佛再次陷入了静止。楚枫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楚寒雁、楚竹萱也是一样，同样陷入了奇异的状态中，不知外物。


    “咳……”一声轻咳，打破了三人奇异的状态。因为他还要知道，他想知道的最后一样东西。


    从失神状态中恢复过来的楚寒雁和楚竹萱，依旧用炽热的目光看着楚枫。只是光芒已经在逐渐黯淡下来。


    “哥哥，给我们你的答案！”


    看着两女目光逐渐黯淡，楚枫有种预感，如果他再违背自己的心，说出让她们伤心的话，她们的眼神，将会这么一直黯淡下去。那时候，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他绝对无法承受！既然，她们爱我已经爱到极限，我还要顾忌什么！


    看着她们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的小脸，楚枫放开了心中所有的束缚，坚定地想着：除了在一起的幸福，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这一刻，他终于悟了！


    从记事起，楚枫从来没有哭过，这一刻，泪水夺眶而出，他一步冲上前去，把楚寒雁、楚竹萱柔软的身体揽在了怀里，双手疼惜地抚摸着她们的头：“我不要你们等！从现在开始，我会把我的心、我的爱毫无保留地交给你们，我不会再欺骗自己了！什么亲兄妹，什么血缘关系，都特么见鬼去吧！”说到最后，楚枫激动得爆了句粗口。


    姐妹俩听着那让她们幸福到心颤的话，感受着熟悉的温暖的怀抱，眼神恢复了正常，泪水如开闸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叫失去过才觉得珍贵，这一刻，兄妹三人的感觉不外如是。


    在一旁看戏的楚华皓，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阿枫，说的好！看来，我也能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你了……”


    “嗯？什么意思？”姐妹俩再次异口同声，只不过这一次，语调中充满了幸福。倒是楚枫，从父亲的话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没有吭声，只是等着父亲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