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内阁大学士白怀远的正妻白陈氏怀胎九月,产婆接生耗费了两个时辰,终于在凌晨生下一子。
这时的白怀远还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皇上有大事便会找他和首辅等人商量,他的第一个儿子出生,皇上亲自赐名——喻之。
意为说明,开导。
可见对白喻之寄予厚望,希望他可以活得明白,知理。
白喻之人如其名,小时长的开了一些,就一副精明相,坐在一群学堂的学子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
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俊秀的长相,而是教养所得和后天养成的沉稳精干,教习他的先生们从未见过如此一看就会的学生,惊为天人,同时,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对他也敬畏着,逢人每会骄傲的说白喻之是其学生,却不敢太夸张。
因为曾有一位学识不好,裙带关系不错的先生,在外城对他人夸耀他对白喻之的启蒙有多深刻,才能使他长大了之后扬名全国,后传回皇城,白喻之当即出言直讽其人,叫他下不来脸面,此人从此没再出现在京城中。
此人敢这么说,多因他对白喻之的固有印象是读书读的好的学生,却忽略了他背后的强大背景。
这也是白喻之的能力,别人看到的是他自己的出众,而不是白家所有人的荣耀。
这年,白喻之十岁生辰刚过,白怀远从宫里飞奔回家,一脸颓丧灰败,仿若他的人生到了尽头,妻子问何故,他却不言。
没过多久,官兵纷至,将白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无论是白怀远还是倒夜壶的侍从,不顾他们的哭诉,均挨个带走,一股脑的关进了大牢里,其理由是白家通敌叛国。
同时被抓进大牢的,还有几个地位不高不低的家族,一时间,百姓的叫骂不息,将这些个叛国的人诅咒了千八百遍都解不了他们的心头之恨。
他们殊不知,权力中心的人斗法,他们看到的只是输了的那一方的样子,给他们安什么名头,他们便只能受着,而百姓们像是骂人能舒缓他们生活的压力一般,经久不息且精力旺盛。
白喻之是在学堂中被抓走的,平时嫉妒他的几个学子看着他笑,而其他学子们,更多的是恐慌。
最近京城乱的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砍掉脑袋的是谁,亲眼见到第一个被开刀的是白家,他们人人自危。
白喻之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因为就在几个月前,他已经和父亲商量好了一切,他们还打了个赌,看谁算的时间准,结果出来了,他赢了,父亲说会到来年,他说的是现在——今年的秋天。
白喻之和被抓进来的众多男子们被随便关在了不同的牢房里。
牢房里的人互相都认识,白喻之平常不爱理人,端的是高冷矜持,心里却都记着他们谁是谁。
他们个个惊慌失措,聚在一起唉声叹气,为了缓和气氛,也没人会讲笑话。
读书读的好,似乎也没什么用。被关在大牢里,也同样和一群纨绔们同病相怜,吃着一样的牢饭,受着相同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