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乔苓吃惊地看了一眼闵清曼，发现她低着头不说话，也顾不得其他，直接问出声。


    “我的意思是，阿秋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现在想把她接回盛家。”盛父想说这句话很久了，现在说出口，心里突然感到很满足。他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余淼淼。


    余淼淼避开了他的视线，闵秋遗留的感情想要支配身体，她怕对上视线后会做出不合适的事情。


    感觉到余淼淼的抗拒，盛父有些受伤，可他明白，这些事情急不来。


    好在时间还长，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闵清曼突然开口，似乎这件事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反而显得异常平静。


    “清曼！”乔苓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闵清曼只是偏头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心，她心里有数。


    盛父想说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余淼淼打断了，她突然站了起来：“妈，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瞒着我什么？”


    “阿秋，等等好吗？让我们慢慢说给你听。”闵清曼的声音柔柔的，轻而易举地安抚了闵秋遗留的情绪，余淼淼顺势坐下，闭着眼睛平复心情。


    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闵秋的情绪这次占据了上风，她根本控制不住这具身体，那些话是闵秋要说的，不是她。这一次失控，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失控，失控的后果……


    “……就算你完成任务，获得积分，也有可能在一个又一个任务之后，变成一个疯子。”


    女人的话在余淼淼的脑海里不断回响，余淼淼后背一片凉意，寒毛都立了起来。


    也许是余淼淼的神情太过惊慌，惹得她身旁的闵晟看了她一眼，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很快就撇开头去。


    “早在一个月前，我们就知道阿秋是我们的女儿了。”盛父复杂地看了一眼闵清曼，闵清曼的冷静令他很意外。


    “在新生开学典礼上看到阿秋，我们就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亲近，不得不说血缘之间的羁绊很神奇。再加上阿秋和我们长得很像，于是我们私下采集了阿秋的基因去做亲子鉴定，结果证实阿秋确实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不说乔苓都没有发现，闵秋的五官仔细看确实处处能看出盛家夫妇的影子。


    “阿秋，爸爸妈妈找了你十几年，恨不得马上就把你接回家，可是爸爸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你的心里，你的母亲只有辛苦把你养大的闵清曼，我们对于你来说只是过客。”盛父说得喉咙发紧，和唯一的亲生女儿形同陌路，他心里有多难受只有他知道。


    “所以，我们想要通过盛念秋，来接近你一点点，只是我们没想到盛念秋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她把盛家的一切都看成了她的所有物，所以才会对你做出那些离谱的事，是我们没教好他，让阿秋受委屈了。阿秋，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可以让爸爸妈妈好好补偿你吗？”他的眼睛里满满的期待，余淼淼没敢直视他的眼睛，偏过头去，闵秋的情绪再一次爆发，余淼淼手心掐出血痕了才勉强稳住。


    坐在一旁的闵晟目光落在余淼淼发白的指节上，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你说你们找了我十几年，那为什么当年要把我弄丢？”这个问题闵秋想问很多年了，余淼淼替她问了，她很怕她不问，闵秋会再次不管不顾，声嘶力竭地去质问，而这一次她不能保证之后还能保持清醒。


    “爸爸妈妈不是故意的，你妈妈产后太累睡着了，爸爸只是去打了个电话，你就不见了，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面对女儿的质问，盛父心里的苦涩几乎把他淹没，哽咽才能说完话。


    余淼淼不再说话，看向了闵清曼，她不知道闵清曼怎么看待这件事，在闵秋的人生里，到闵秋去世为止，闵清曼都不知道闵秋是盛家的女儿。而看现在的情况，闵清曼似乎早有预料。


    “阿秋，你爸爸妈妈确实不是故意的，”闵清曼闭了闭眼，让模糊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十六年前，我的一个姐姐让男人骗了，说她怀孕了就娶她，可真的当她怀孕了，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她怀孕的事情被她的妈妈发现了，被活生生的打到小产。”闵清曼没说她的那个姐姐是个妓女，她觉得这些事不该说出来污了闵秋的耳朵，盛家夫妇也默契的不提。


    “后来她就疯了，每天都说要去找回她的孩子，再后来的一天她出去之后回来怀里就抱了个小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她固执的以为你就是她的孩子，轻易不让别人靠近你，直到她临要去世，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才告诉我，其实你是她偷来的。”


    说着闵清曼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余淼淼：“这是那时候挂在你手腕上的玉佩，上面刻着秋字，所以你才被取名叫阿秋。”


    吸了一口气之后，闵清曼才接着说：“我知道你的家人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盛家夫妇，闵清曼苦笑着说：“也不对，应该是早有预感，却不愿意相信。”


    “昨天我在学校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有预感了，阿秋的鼻子和嘴巴像她妈妈，眼睛像她爸爸，一看就是一家人，偏偏领养的孩子还叫念秋。盛先生看阿秋的眼神，我作为母亲也能懂。”闵清曼不想哭，在孩子面前，她一直是个坚强的母亲，可她真的忍不住，即便是高高的仰起头也没办法让眼泪听话一点，不从眼眶中溢出来。


    看到闵清曼哭了起来，余淼淼实在没办法冷静下去，眼泪像洪水一样汹涌而出，她起身坐到闵清曼旁边，小声地喊：“妈。”


    她想起了余刻，假如有一天她的亲生父母来找她了，那养育她这么多年的余刻该怎么办？是不是会像闵秋的养母这样难过。


    她的心里堵得慌。


    闵晟嘴巴抿成一条线，只是看着余淼淼，什么都没说。


    闵清曼摸了摸余淼淼的头发：“阿秋长大了，要像个大姑娘的样子，不能做个哭包。找到了爸爸妈妈应该高兴才是，嗯，是不是？”她看向余淼淼的眼神里是宠溺，疼爱，又夹杂着不舍和眷恋。


    “阿秋，回去吧，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去吧。”


    余淼淼“唰”的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闵清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