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没有背叛你。”蓝泽源扭头看向已经挣脱水刃束缚狼狈地跪在树下的丧尸王，平静地说，对比丧尸王之前的撕心裂肺，他像是没有任何感情一样。


    “没有？呵，那你为什么要和那个人类女人搅和在一起？”他抬起的下巴指向余淼淼，眼睛里满是憎恨。


    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在余淼淼身上集中。


    “因为她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没有她，就不可能会有我的存在。”蓝泽源勾起一缕飘在余淼淼眼前的头发好好别回她的耳后，声音温柔且撩人。


    他根本不是在解释，而是在说情话。余淼淼在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了自己，她忽然间怔住了，这个眼神好像在哪儿见过。


    “哈哈哈，你是在说你爱她吗？笑话！丧尸也会爱吗？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丧尸王就没了半点生命存在的迹象，死得彻彻底底。


    没有人知道丧尸究竟会不会爱，但他们都看得出来蓝泽源对余淼淼的爱不掺半点虚假。


    ***


    没有了丧尸王的领导，丧尸帝国变得不堪一击，不到半个月就被安全区的战士联合水泽帝国的军队屠尽了。而秦安，早在这场最后的战斗开始之时就被丢到了丧尸群中，眨眼间就没了，连骨头也没剩。


    在她死亡的瞬间余淼淼脑海里莫名出现了一个小孩儿的声音，二号也被炸了出来，连声恭喜余淼淼获得初级空间。经过二号的一番解释余淼淼才知道，原来秦安并不是激发了空间异能，而是意外得到了一个空间，而这个空间可以装任何无生命的东西，看起来和空间异能的效果差不多。


    又因为秦安不知道怎么使用这个空间，就被空间里的小孩儿哄着用了不少晶核为空间补充能量，却不知道，那些能量足以将刚刚成型的空间升级到初级。


    二号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空间的灵体很害怕余淼淼，要不是这样，这小家伙说不定还会继续装成一副只有空房间大小的样子，而不是升级过后有一栋别墅大小的模样。


    最令余淼淼欣喜的是这个空间是和她的灵魂绑定了，完全属于她个人，她可以在任何世界使用它。


    这个意外之喜总算是冲淡了一些余淼淼这段时间以来的苦闷，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但是还没高兴几天一个“坏消息”又把余淼淼压得喘不过气来。


    安全区和丧尸帝国的战争获得全面胜利的第二天，安全区里又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廖医生研制出了对丧尸病毒的抗体。


    这无疑是给还担心水泽帝国会反水、侵略安全区的人们打了一针强心剂，毕竟对方承诺得再好听，也比不上自己有强劲的防护力量有安全感。


    可余淼淼心里的感受却很复杂，因为霍如雨的心愿里还有一项是报复廖医生。


    余淼淼不是没想过狠下心杀死廖医生，可是当她走进实验室里看到为了研究抗体，心甘情愿在自己身上注射了丧尸病毒的廖医生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廖医生是真的为了人类不顾一切，只要能研制出抗体来，就连他自己的命也是可以舍的。


    晚上的庆祝宴余淼淼没去，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反复思考，究竟该不该为了任务完成而杀死廖医生？


    她在良心和生存之间挣扎着，却得不出一个结果。


    “叩叩”，她的门被人敲响，门外的人说：“部长，廖医生找您。”


    冷不丁听到“廖医生”三个字，余淼淼浑身一僵，缓缓地抬头看向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的灯光。


    屋外的人没得到答复，又喊了一声“部长”，余淼淼才答他“知道了”。


    那人走了好久，余淼淼才终于下定决心去见廖医生一面。


    余淼淼常听手下的人说廖医生明明才三十五六，却整天像个老头子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只有在抗体研究有进步时才会有点人气。


    廖医生一直是被秦游软禁起来的，但是他却没有半点不满，他没有尝试过离开那间软禁他的实验室，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离开。


    ***


    比起余淼淼的黑暗的房间，实验室里明亮得吓人，但它们一样的是都安静得仿佛没有人存在。


    廖医生似乎等余淼淼等了很久，久到快要睡着。他闭着眼，脑袋歪斜着靠在椅背上，听到余淼淼走进实验室的脚步声才艰难地睁开眼睛。


    他咧开嘴笑道：“小霍，来，坐。”余淼淼心里一咯噔，在离他较远的位置坐下了。


    在霍如雨的记忆里，当年廖医生没有把她当成实验体的时候也是这么温和，这让余淼淼对廖医生现在的态度十分的防备。


    廖医生没有察觉到余淼淼的防备，他直了直背说：“小霍，我今天真的很开心，两辈子的心愿，我终于完成了。”


    余淼淼眼瞳一缩，两辈子！难道廖医生也是重生的？


    “我知道，你是明白的。你应该是想杀了我的吧，毕竟上辈子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廖医生苦笑着，刚刚直起的背脊又弯了。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今天都想和你道歉。对不起，小霍。”廖医生很真诚，余淼淼看得清清楚楚，他真的在为了上辈子的事对霍如雨道歉。


    见余淼淼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他反而如释重负，轻松地笑起来，他说：“了结了两辈子的心愿，我的心里终于敞亮了。小霍，如果你想杀了我，那就动手吧。”


    余淼淼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低着头哑着声音说：“你是想让我背负杀害功臣的名声吗？”她明白廖医生不是这个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就问了出来。


    “不，遗书我已经写好了，只要你做成是我自杀的样子，就没有人能把这个罪名往你身上扣了。”


    “那你为什么不自杀？”余淼淼抬头，眼睛里已经蒙上水雾，但是廖医生却看不清楚。


    他苦笑：“即使有了抗体，我的身体也已经被我折腾成空架子了，全靠营养剂吊着，我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顿了顿廖医生又说：“帮帮我好吗？”


    余淼淼听完这句话，站起身来，廖医生以为她要动手了，却没料到余淼淼转身向外面走去。


    余淼淼的背影在他眼里愈发模糊，他听到余淼淼说：“不，我不想帮你。你等着我以后再来要你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