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外边儿有个好看的姐姐找你。”守在赌场外边儿的少年兴冲冲地跑进吴永的屋子,挤眉弄眼道。他回想着那位姑娘的模样,啧啧,会不会是吴哥的小情儿呢?
放下手里的账本,吴永无奈地抬头看他一眼,这破孩子怎么一天天的老是胡思乱想?
“小德,前儿来了个求情的五十岁大娘你也是这么说的。”
一听这话小德急了:“吴哥,这次是真的,那气度怕是胭脂巷的含烟姑娘也比不上呢。”
“净说胡话,你拿人家姑娘和胭脂巷里头的姑娘比,不怕人家恼你吗?”吴永站起来敲了敲小德的脑袋瓜子,小德不以为意地吐吐舌头。
见吴永要出去,小德也赶紧跟上,上次是来求情的大娘,那这次呢?总不可能是来请求的姑娘吧。
纸鸢不喜欢赌场这种地方,她八岁那年就是因为她爹赌输了许多银子才被卖掉的。她就站在赌场门口,往来的赌徒都会看上一两眼,真的是太稀奇了,这正经人家的姑娘也会来赌坊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吴永才掀开赌场门口的门帘就看到了一脸不耐的纸鸢,他现在真信了小德的话,怎么会有连不耐烦都那样好看的姑娘呢?吴永的耳朵尖尖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一看见小德跟在吴永的后边儿,纸鸢就知道那是她要找的人了,她走上前去:“吴永?”
“是我,这位姐姐找我何事?”吴永差点结巴了,好不容易才没出丑。
“小姐让我交给你的。”纸鸢递出那封信,吴永低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地伸手接过来。看到吴永稳稳当当地把信拿在手里,纸鸢自觉任务已经完成,转身就走了。
“哎,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可惜纸鸢已经走远,吴永喊她她也没有回头。吴永懊恼,想要追上去,又怕纸鸢把他当成登徒子,只能剁剁脚拿地面撒气,然后揣着信封就回去了。
也不知道刚刚那位姑娘用的什么香粉,竟然这样好闻。
回到自己的屋里,吴永才拆了信件来看,上面全是余淼淼交代他的事,他才看了一半就皱紧了眉头,他有些担心小姐做这事儿会引来大麻烦。又看到后一半就不担心了,有太子殿下撑腰,还怕什么?这买卖,做了!
这会儿还在胭脂巷里醉生梦死的傅家小少爷可想不到后面有的是“好玩的“等着他呢。
***
“夫人,夫人,不好了!”傅家小少爷的小厮连滚带爬地冲进傅赵氏的院子,就要一脑袋扎进正房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屋里听到动静的傅赵氏砸了手里的杯子,说:“如今是什么人都能闯进我的院子来了是吗?”要是叫人知道了外男进了她的院子,说她治家不严都算是嘴下留情了。
“小桃,出去瞧瞧。”小桃应是,出去看了一眼又很快回来了:“夫人,是少爷的小厮。他说,说少爷出事儿了。”
“哐当”,这下傅赵氏的茶壶也碎了一地。她没多说话,径直起身到院子里去。
还没站定她就问:“你说少爷怎么了?”
那小厮抖得跟筛糠似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磕磕巴巴地说:“夫人,少爷他被友人带去赌坊,输了两万两银子,这会儿被扣在赌坊了。赌坊的人说,要是今天之内拿不出银子来,就要剁了少爷的手,明天拿不出就剁脚。”
“恶徒!恶徒!”傅赵氏气得头晕,连连后退了几步才在丫鬟的搀扶下勉强站稳。
“来人,去请老爷回来!”傅赵氏不敢怠慢,她就这一个儿子,万一真缺胳膊少腿了,她承受不住。
***
此时的傅大人正在户部办公,听闻家里派人来找他,他不满地皱皱眉才让人进来。等到来人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脸色突然大变,急匆匆地出了户部回家去。
才进正院,他就听见了傅赵氏的哭声,本就烦躁不已,这会儿更是怒火翻腾。
“哭什么!珩儿还好好的,你哭什么!”
被这突然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傅赵氏的哭声卡在喉咙里,顿了一下她才说:“珩儿被扣住了,谁知道那些恶徒会如何折辱他。”
“派人去看了吗?”傅瀚脑仁一阵一阵的疼,不自觉地带了三分不耐。
傅赵氏一听他语气不对,像个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突然炸了:“老爷,珩儿也是你的儿子,你!”
“老夫如何了?老夫说不赎了吗?”傅瀚这会儿觉得傅赵氏前所未有的烦人,说话的声音更大了。
从没见过傅瀚生气的傅赵氏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看她不再那副死了孩子的样子,傅瀚叹了一口气,说:“咱们家这恐怕是被人下套了。”傅瀚也是才找回理智,一想就这知道这事有蹊跷。
他家傅珩往日虽然纨绔了些,但也不是胆子就大到了一输上万两银子的地步,何况最近他还被胭脂巷里的人勾得魂儿都没了,哪来心思去赌坊玩闹?
仔细一思量傅瀚冷静了下来,派人去查这赌坊后面的人。他的人前脚出了门,后脚才抬起呢,就又回来了。
看下人又回来了,傅瀚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的下人都敢公然违抗他了吗!
“老爷,这……”他递过一张纸条给傅瀚,傅瀚接过来一看,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城南赌坊是孤的产业。”
就着一句话,吓得傅瀚差点魂飞魄散。
当朝除了太子,还有谁人自称孤?
这么说,是太子要整治他?
傅瀚不明白这是为何,他分明没有得罪太子,太子是吃饱了撑的要对付他吗?
他忽略了他从把长女嫁给静王的时候就相当于是站在了太子的对立面。
就在傅瀚疑惑不解的时候,门外的管家也慌张地跑了进来:“老爷,宫中来人了。”傅瀚听了这话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什么事儿都堆在一起,烦不烦啊!
这都年底了,还让不让人过个好年了!
余淼淼:不让,来打我啊,略略略。
心里埋怨归埋怨,傅瀚还是不得不起身去迎,还没忘拖上了哭得死去活来的傅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