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儿？”海沫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睁眼只能看见弯弯的月亮。


    “沫，你醒了？”


    “是你？洛呢？”海沫认出了余淼淼，但她没有多问余淼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之类的废话，而是问起了海洛。


    海洛听到母亲找她，连忙抓住海沫的手说：“妈妈，我在这里。”海沫偏头看过去，海洛早就哭肿的眼睛又蓄满了眼泪，眼看着就要流下来。


    “不哭，妈妈没事儿。”海沫安慰着她。


    海洛重重地点头，信任地看向余淼淼说：“有泠在，妈妈你不会有事的。”之前余淼淼止血的手段给了海洛一种余淼淼有起死回生大能耐的错觉。


    面对她信任的目光，余淼淼说不出打击她的话，只能勉强地笑笑，海沫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她无能为力，或许白长岳能有办法。


    她看向目的地的方向，说：“沫，你们的家暂时回不去了，现在我们是在去我家的路上，等到了那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海沫很清楚这一切是为什么，也很感激余淼淼的出手相助，她轻声说：“泠，谢谢你了。”


    “应该的。”余淼淼回她，这是海泠的愿望，是她应该做的。


    海沫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还好，实际上已经虚弱得不堪一击了，于是她们没再说话，一路沉默。


    好在余淼淼的船虽小，速度够快，只不过航行了十几个小时就到了目标海滩，白长岳之前接到她的电话，早早地就准备好车子在那附近等她。


    回到别墅里小海洛看见了在泳池里怯生生地看着陌生人的小海沅，稀奇地眨了眨眼，不过她没有多看就跟着余淼淼进屋子里去了。


    海沫的身体状况比余淼淼预计的要好上一些，白长岳表示费点力气就能治好，让她们不要担心。


    忐忑了一路的海沫这才放下心来，虽然余淼淼在危机时刻帮了她和海洛一把，但她不觉得余淼淼有治好她的能力。反而是这个陌生的男人散发的威压让她从骨子里感到畏惧，仿佛他一抬手要她活她就能活，要她死她就必须得死。


    只是既然余淼淼说了他不是敌人，那她就选择相信他。


    白长岳毕竟是老师傅了，施展治疗术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和他比起来余淼淼那简直跟小孩子扮家家一样，根本拿不出手。


    只是一刻钟的时间，海沫的伤势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白长岳完全停止施法的时候她已经恢复到了全盛时期。


    海沫从没见过这样神奇的事，惊奇地打量着自己，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向白长岳道谢。


    白长岳却摇摇头说：“要谢，谢她吧。”他看向余淼淼，海沫又向余淼淼行了个大礼，余淼淼赶紧扶她起来，她可受不起。


    之后余淼淼又问了海沫的打算，海沫却问她这附近有没有适合她和海洛落脚的地方，她想在这里安顿下来，她厌倦了和别人争来抢去的日子。


    这可问对了人，这片海滩现在全是余淼淼的私人领地，海沫想在哪个位置安家都行。


    得到余淼淼的允许海沫心里又是感激又是过意不去，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别人实在是不好。


    余淼淼摆手笑着说：“哪能算是麻烦，你们住在附近对我们也好，阿沅也好和洛做个玩伴不是吗？”她看了一眼玩得正开心的小海洛和小海沅，心想：果然还是要和同龄人在一起玩才有助于成长啊。看他们相处得多么和谐。


    下一秒小海洛就拍打着水面冷不丁浇了小海沅一脸，小海沅愣在那里，接着俩小孩儿开始互相泼水，有种非要争出个“你死我活”来的狠劲儿。


    余淼淼：……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对了，沫，你有什么心愿吗？”余淼淼试图转移话题。


    心愿？海沫愣了愣，她有想过吗？或者说她敢想吗？她摇摇头，说：“没有，反正都实现不了，想它做什么？”她眼睛里的渴望却没有逃过余淼淼的眼睛。


    余淼淼半开玩笑似的说：“这么说不一定，说来听听嘛。”


    听到余淼淼的话，海沫突然很想说出心里的想法，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啊，还是想回到大海，就像以前那样做一条普普通通的人鱼，不再被当成叛徒和耻辱。也想要洛被族人接纳，和其他小人鱼交朋友，而不是永远孤单而且寂寞。这就是我的心愿。”


    说完海沫走向小海洛她们没有让余淼淼看见她想要哭泣的眼睛。余淼淼仰着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心里有了新的盘算。


    ***


    第二天一大早，海泠爸妈为了欢迎新邻居做了许多好菜，去叫余淼淼来吃饭的时候却发现她不知道哪儿去了。


    到处找也没能找到只好先一步享受大餐了，她们不知道这会儿余淼淼在深海也在享受大餐，只不过她本人并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来来来，泠，尝尝这个，这很难得的，要不是你来我都舍不得吃呢。”族长殷勤地夹了一片鱼肉给余淼淼，脸上笑容灿烂得过分，余淼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多谢族长大人，我这次来是要我的奖励的，这些美食还是您老慢慢享用吧。”余淼淼忍住浑身的不自在说明了来意。


    看到余淼淼脸上大写的“拒绝”，族长不好意思再劝，于是问她：“那你要什么奖励？”他琢磨着只要不是镇族之宝，要什么都行，不过能和海神大人搭上关系的，恐怕看不上除了镇族之宝之外的物件吧。


    “我只要族长大人答应我两个要求。”余淼淼竖起两根手指说。


    就这么简单？族长疑惑地看向她，说：“你说。”


    “第一，我希望全族上下不再排挤沫和洛，重新接纳她们，她们不是耻辱也不是叛徒。”


    这个好说，而且余淼淼所说的两个名字族长也有印象，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于是他点点头。


    “第二，离族居住地最近的那一片海滩被一个族人占据了，那里和人类的世界很近，我希望族里能够在那里采取适当防护措施，以防人类从那里入侵我们的地盘。”既然那里如此重要，显然就不适合个人所有了，族长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


    “好的，我知道了。”族长郑重地点点头表示收到。


    余淼淼满意地笑笑转身就要走，走时还不忘回头说：“对了，沫和洛现在住在我居住的那片海滩上，今天我们还为她们办了乔迁宴。”


    这话什么意思？族长秒懂，连忙让亲卫传话下去派了几个人去祝贺海沫母女俩。


    吃饭吃到一半就看到平日见首不见尾的长老、高级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带着礼物来祝贺海沫母女迁新居。


    小海洛年纪还小不懂，只是笑嘻嘻地接下礼物，多谢人家，海沫却是仿佛置身梦中，一时间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