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铁皮门被代佳砸合上，回过头她就看见赵明远铁青的脸，和余淼淼吊着嘴角冷笑着看他们。


    “你是人是鬼！”代佳躲在赵明远身后牙齿都打架了，十分的激烈。


    “是人又如何，是鬼又如何？”余淼淼朝赵明远上衣口袋伸手。


    赵明远通体发寒，浑身一抖吓得他身后的代佳跳了老远。


    余淼淼只是抽出了他口袋里的钢笔，这是时以彤送给赵明远结婚一周年纪念的礼物，还是拿回来吧，没得糟蹋了。


    代佳咽了口口水，大着胆子说：“是鬼我也不怕你！是人的时候斗不过我，是鬼还能压我一头吗！”只可惜她也只是个空壳子，余淼淼一个冷眼过去，她就怂了。


    “真是可惜了，我是人。你们就不是人了。还真敢两个人成双成对的到这个地方来，呵，礼义廉耻都被你们吃了吗？”余淼淼靠在墙上嘲讽他们。


    这时赵明远才发现余淼淼是有影子的，鬼没有影子，不怕不怕，她还是人。


    “你既然是人，为什么装神弄鬼的吓我们！神经病吗！”一确认了余淼淼还是活人，赵明远气势就上来了，开始教训余淼淼。


    可余淼淼不是时以彤，不会在他面前唯唯诺诺，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她横眉冷对，赵明远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赵明远你可真是一张脸对折，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你们自己做的什么破事儿？心里没点数吗？还敢到我面前来装大尾巴狼？”余淼淼声音提高了一些，代佳慌乱不已，恨不得捂上她的嘴。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吗？”代佳急眼了，也不怕余淼淼了。


    余淼淼冷笑一声：“我干嘛要怕别人听见？出轨的不是我，做人小三的也不是我，我怕什么？”


    “我干干净净正直直的做人，我怕什么！”这一句余淼淼说得尤其大声，代佳和赵明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真是精彩极了。


    赵明远终于是黑了一张脸，问余淼淼：“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正是我想说的，你到底想做什么。”余淼淼双手抱在胸前，冷冰冰地说。


    “哦，你不是想做，你是已经做了。像出轨这种事儿，只怕也只有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才做得这样明目张胆。”


    “时以彤，你不要太过分！”赵明远从没见过这样牙尖嘴利的时以彤，气得眼睛都红了。


    但余淼淼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过分，过分的是我吗？是你，是你们。”


    “你到底想怎么样！”代佳忍不住出声，她接受不了余淼淼的冷嘲热讽。


    “实不相瞒，我要和他离婚，这种垃圾你自个儿收好吧。”余淼淼嫌弃地后退了几步。


    赵明远觉得受到了侮辱，咬牙切齿地说：“离就离！”


    说着就要夺门而出，余淼淼连忙把他喊住：“慢着，既然来都来了，先把离婚协议看了，签了再走。”


    话不多说，她从餐桌上拿起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赵明远，也没说让他进来坐下看之类的话。


    赵明远就站在又窄又小的玄关看那好几页的协议书。


    “你怕不是疯了吧！凭什么房子给你，存款也给你！”代佳一行一行地看下去，抢在赵明远的前面惊呼出声。


    余淼淼斜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儿，你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在正妻面前蹦跶什么！”


    “时以彤！我才是赵明远的真爱，你装什么正妻！”代佳发了狂，冲上去作势要打余淼淼，余淼淼不会让她得逞，拿起往日赵明远穿的一只皮鞋就给她砸了过去。她嫌不够解气，还踹了一脚。


    代佳猝不及防扭了脚，像个疯婆子一样瘫坐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而赵明远也因为被余淼淼狮子大开口震惊了，久久回不过神来，自然也没有去扶代佳。


    “赵梦雪可以给你，但其他东西不可能给你！”赵明远像看疯子一样看余淼淼，他想不通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和他提那些条件。


    “赵明远，我说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余淼淼闻到了电炉上炖着的排骨的香气，很不耐烦地说。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我凭什么都给你！给了你我就一无所有了。”赵明远从不金钱如粪土，钱还是很重要的。当初他同意和时以彤结婚，有很大一个因素也是因为时以彤经济条件不错，总的来说就是有钱。


    “房子是我买的，我凭什么给你？至于存款就当你给我的精神损失费。再说了，你不是还有你的真爱吗？”余淼淼看了一眼代佳，一脸的戏谑。


    代佳很是狼狈，赵明远觉得有点丢人，咬着牙说：“反正我是不会签的。”


    余淼淼没那个闲心和他们扯皮，轻描淡写地说：“那随你吧，反正你不签，我就去法院上诉，告你婚内出轨，最后还不是得判离，麻烦是麻烦了点，不过我不在意，希望你也不在意。”


    这话戳中了赵明远的死穴，这一告，岂不是闹得人尽皆知，他还怎么做人，工作还要不要了？


    他的手紧握着协议书，关节发白，可又不甘心就这么把这些东西拱手让人。


    余淼淼看出了他的想法，心里嗤笑：多大脸啊，就你那点工资买得起这房？要不是时以彤过世的父亲有钱留给自己的女儿，你还不知道住不住得进这房子！你的？吃相太难看了吧！


    听到余淼淼说要去法院打官司，代佳就慌了神，连忙说：“明远快签，快签，不能让她告，不然我们就都完了。”


    难得你也知道你们做得事为世人所不耻，这会儿害怕了吧。


    想到不签的后果，赵明远一咬牙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正当他拉着代佳要走的时候，余淼淼又叫住了他。


    他以为余淼淼后悔了，要重新签过，回头就看到余淼淼拿着鲜红的印章和印泥在他眼前一晃：“你忘了按手印了。还有，把钥匙留下。”


    赵明远觉得自己被戏耍了，阴沉着一张脸按了手印，又掏出钥匙砸在余淼淼面前，推着代佳出门的时候又听见余淼淼说：“明天早上民政局门口见，趁着热乎赶紧把证落实了。”


    “砰”地一声，赵明远甩上了门，拖着代佳急匆匆地低着头走了。


    他们走得很远了，左邻右舍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闻一样互相使眼色，盘算着下午吃过饭后和其他没能凑热闹的人分享。